这一弯,疼的锥心刺骨,永琪大叫一声,顷刻间昏倒在地。
胡嫱吓得魂飞魄散,忙跑过去抱住永琪,哭喊着叫卓贵等人去找太医。
永琪这次昏迷之后,总处在半梦半醒之间,混混沌沌,他自觉飘飘悠悠的来到一个地方,又一次看到了梦中的皇陵。
和之前一样,他依次在天命皇帝、崇德皇帝、顺治皇帝、康熙皇帝、雍正皇帝的陵墓前拜过,最后又来到一处山清水秀之地,远远看到碧彤在向他招手,碧彤身后,依然侍立着嬿翎和幽漾。
永琪几步便走到碧彤面前,问:“碧彤,你是来接我的吗?”
碧彤摇了摇头,笑问:“王爷,你还好吗?”
永琪也摇了摇头。
“我走了,你快回去吧,有人在叫你。”碧彤笑着说了这句,就消失不见。
永琪恍惚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只见乾隆坐在他的身边。
乾隆几乎眼中含泪,抓住永琪的胳膊说:“孩子,你终于醒了,你是要把朕给吓死吗?”
“皇阿玛……”永琪试图坐起来,谁知才刚抬头一点,就感到头晕目眩、浑身无力,又一下子躺下。
乾隆吃了一惊,按住永琪问:“不要乱动,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永琪慢慢的舒缓了一口气,积攒出一丝气力,才又对乾隆说话:“皇阿玛……儿臣不孝……怕是……是没有机会孝敬皇阿玛了……”
“朕不准你胡说!什么叫没有机会?你赶快好起来!听见没有?”乾隆说的虽然是斥责之言,却饱含深情。
“儿臣……刚才……做了一个梦……”永琪又有气无力的吐出几个字,黑瘦的脸上越发黯淡无光。
乾隆看着十分不忍,关切的问:“什么梦?”
永琪又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两句话:“我……在梦中……去皇陵拜了……拜了所有列祖列宗,还……还碰到了……碰到了……碧彤……”
乾隆听了这句,震惊差点摔下去。他忧心极了,也气愤极了,站起朝陈进忠吼道:“去!去把凡是给永琪看过病的太医,全都给朕叫过来!”
胡嫱见乾隆如此气急败坏,生怕永琪心中更不好受,忙上前劝道:“皇上,请皇上息怒,王爷需要静养。”
乾隆长叹了一口气,吩咐胡嫱道:“你好好伺候着,朕出去问个清楚!”
说罢,乾隆带着陈进忠等人,离开藤琴书屋,到紫薇寒舍的正楼中。
太医院的院使、院判、御医、吏目等跪了满满的一屋子,荣王府的丫鬟、仆从、护卫等由近及远站了一院子,内外一片肃静。
乾隆一坐下,便是一顿斥问:“不是说荣王已无大碍吗?不是说他病势见好吗?好在哪里?好在哪里啊?”
太医们跪着,无一人敢抬头,无一人敢答话。
乾隆翻开医案,翻到其中一页,举着问:“这张谁写的?谁写的?”
吴谨跪的靠前,抬头看了一眼,认出字迹,然后回头看了张如璠一眼。
御医张如璠慌忙磕头,答道:“回皇上,这几日荣亲王的医案,都是微臣和宋太医一起写的。”
乾隆又吼问:“哪个宋太医?”
御医宋国瑞颤抖着,忙磕头答道:“是……是微臣。”
乾隆冷笑着问:“你们既然会写,那就告诉朕,荣王的病,现在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吗?”
宋国瑞答道:“回皇上,不……不是太好。”
乾隆问:“怎么个不好?”
宋国瑞答道:“附骨疽附筋着骨,内里腐rou成脓。若要痊愈,必得患处溃烂,使浓水腐骨头从疮口排出,待重新愈合才好。王爷的腿,红肿已久,却始终不得溃,以至于经久不愈,气血两耗。”
“久不得溃,气血两耗?”乾隆愤恨的将医案砸到宋国瑞头上,吼问道:“那你这上面写了些什么?拿来糊弄朕是吗?”
张如璠忙解释道:“启禀皇上,臣等怎么敢糊弄皇上?只因太后关怀心切,常查问医案,左院判说,太后年事已高,叫臣等悠着点写,切莫吓着太后,臣等才思忖着减了几笔。”
左院判即吴谨,吴谨听说,也慌忙向乾隆陈情道:“皇上,臣生恐吓着太后,只是叫他们注意辞藻,没想到,他们竟然连实情都有所隐匿。臣有失察之罪,实在该死,求皇上降罪!”
“哼!怕吓着太后?这是什么借口!你们这样写,难道换班的时候,不会误导其他御医吗?”乾隆想当然的推测着,又指着张、宋二人,厉声喝道:“永琪的病,都让你们给耽误了!”
张如璠辩解道:“冤枉啊皇上,臣等每日交接王爷病情,从不敢有一丝马虎……”
不待说完,乾隆早起怒气万丈,喝道:“将这两个胡写误诊的庸医给朕拿下,革去职务,交内务府查办!”
张如璠吓得几乎昏倒,宋国瑞口中还喊着“求皇上给臣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就都被人摘掉帽子,拖了下去。
玥鸢刚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