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二岁的事,我妈妈说她头很痛,有些晕,但我还是让她开车带我出去玩。这是为什么我认为自己有罪,大概也是那时父亲用那个眼神看我的原因。我知道这日记看起来很平淡,或许文字太过冷漠。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更不想回忆那段时间的感受。我只把林时和的罪写下来。
安商乐被突然回到家里的男人吓了一跳,他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直,旋即又如常地和男人点头致意,同时眼珠装作不经意地向四周打量,似乎在寻找一条可以退出的路。他还是穿着白衬,扣子扣到最上一颗,一丝不苟的模样,正是林书学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
林书学往前一步,脚上踩着擦拭得铮亮的皮鞋,戴着金边眼镜,并不打断他望向四处的视线。林书学没有急切,如常地坐在沙发上,对安商乐抬了抬手,「谢日闻还没有回来,坐着等一会好吗?」
林书学平静的眼睛里藏匿着笑,安商乐抿唇,僵持几下后相当不情愿地坐到对面的沙发上。他察觉到有道视线透过镜片扫向他的身体,不加掩藏。安商乐的手似乎是不安地摸向沙发坐垫的后缘,又像是被如此明显的探看弄得坐立难安。
我妈妈的死是个事故,也是场谋杀。她很宠爱我,不舍得拒绝我,于是只好在哭闹下,顶着身体的不适带我坐上家里的车。出门时天气很好,不热,不刺眼。我让妈妈载我去游乐场,那里离我家有些距离。她偶尔会揉揉眼角或皱眉。前段路程很正常,后来天色开始变暗变黑,我兴奋地看着一闪而过的树,还希望下雨。
安商乐和林书学面对面坐着,虽脸上没有明显的情绪,可微微皱下的眉头和按开手机的动作无疑告诉男人他在焦急。安商乐用手指拨了拨领口,有几颗汗珠从下颔滚落融进衣物里。
这大抵是安商乐那男婊子下意识穿上的装束吧?林书学的舌尖舔过口腔内壁,仿佛是为了替他自己彻底熄灭长达几年、于暗中窥视的征服欲望?让这个一来就和他们划开一条明显的界限的圣者、在高处俯视的圣者不久后向他求饶?眼底含着无尽的被男人侵犯的痛楚或是兴奋去哭泣?
林书学仍同一位绅士般笔直地坐在沙发上。
而他的眼睛则已把继子的衣服剥个精光。
然后,天气变坏了,雨落了下来。它刚下时只是淅淅沥沥的,但车子开出去一会后就变得猛烈起来。你们看过下雨天时车窗的玻璃,车子往前,附着在上面的雨滴就顺着那个方向拉展开,奇形怪状。这是一场意外的谋杀。我痛苦。为侵入身体的那东西,也为变了的父亲,还为我自己。但如同我说的,这是罪有应得。这是我该承受的。
安商乐好似等得不耐烦了,他眉头拧起的弧度也愈发大。林书学看见他连呼吸都困难许多,终于在几分钟后站起身子,暗含警惕地把脚步挪到离林书学远一点的过道边。林书学抬眼看他,继子不自然地别开眼,口气冷淡又故作平静道:「她可能不回来了,我明天再来吧。」说罢,安商乐想要离开。
「再等等吧。」林书学说,同时站起沿着两人面前的桌子走过,停在折角的地方看着他,「别那样着急。」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当时要摇下车窗呢?死的人为什么不是我?我想看雨,摸雨,然后我摁下按钮,贴着膜的窗子嗡嗡地沉下。如果我只乖乖的在里面看,后来的事还会发生吗?我先是把手伸出车窗,很凉。紧接着我把头探出去,无数的水被汇聚到盆里一样,朝我的头浇下来。我大叫一声,开车的人总算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她脸色不太好地转向我,两条眉毛中间是极度的担忧和不适。雨真的很大,擦车的条杠抬上一下,玻璃又淋满下淌的水。她对我说:时和,别伸头出去,危就在我看向她的瞬间,一辆体型巨大的怪物,砰的一声,撞上来了。她的话甚至没有说完,危险,妈妈想对我说,但她只来得及说了危字。
继父的脚踏出一步,继子的脚后退一步。
林书学说道:「时间还很多,不是吗?」
我的鼻子里都是雨,都是血。血从我的头上流下来,流进眼睛里。我睁开眼,几乎看不清景象。我喊她,也许是声音太小了,妈妈没有回应我。我想要听她说话,叫我的名字,但我只看见了好多血,好多,还看见了很多尖叫。那是血吗?当时我想,妈妈的身上为什么那么红?我又叫她,喉咙辣得要命,声音小得要命。她还是没答应我,妈妈大概生气了吧,我闭上眼睛前如此想。
林书学走到安商乐的面前,拇指与食指捻上衬衫,从后颈处拉直到前部,待满意后他抽回两指,而食指指腹则暧昧的擦起悬挂在上的汗珠。
安商乐猛地颤了一下,林书学对上他的神态,唇角微弯探出舌头舔去那颗圆珠。
带着薄茧的手指触上皮肤的感觉还未消散,继子眼底流露出压制不下的惊恐,身体也似无法控制恐惧般后倾几下。他的手是慌乱时做出的样子,掌心向下,五指转向想要扶着身后不存在的任何东西。
安商乐脚下不稳,一下狠狠跌坐在仍带余温的沙发上。是只无助的猎物,左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