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邢夏非常了解席青的一切,为了不露出太多破绽,御吟便试着往另一个方向努力从九霄云殿到世俗凡间,既然所处环境不同,她也有理由能表现出不同以往的一面。
原主虽为仙尊,但在飞升前也曾是凡人,尤其距离原主诞生的时代已过许久,早已没有人认识「初时的席青」,也就是说,无论是邢夏还是旁人,他们都只知道「身为仙尊的席青」而已。
这是可以好好利用的破口,她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夏儿,你方才说这是什么?她拎起大小似挂坠的玉扇左右翻看,又侧首向他询问。
师尊,这是祈扇,人们认为这有辟邪的功用
她颔首,走几步后又问:那这个呢?为何有些人家会在窗边贴不同颜色的纸?
这表示这户人家已有研修的门派,并拒受其余门派拉拢
原来如此那么这又是
接下来她又问了许多问题,邢夏皆不厌其烦的向她解释。一直到入夜后,两人在来回间已对话百余句,却不见魔化值有半点上升趋势。
于是,御吟证实了自己的几项猜想。
一为魔化值只会在邢夏感受到压力时上升,举凡予以重望、期许正直贤良,还有当他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差距,或者试图隐瞒情意流泻种种会让他感到不自在并极力隐忍的情况都是会影响的原因。
第二,邢夏对席青除了爱意之外,还带着一股盲目的崇拜。他视她为自己存在的意义,但又因为过于憧憬,所以自行在两人之间划了一道分线。
配不上她、不能怀着污秽的心思对她,他满脑子大概总想着不行、不能、不可以总之,他给自己下了重重桎梏,努力压抑翻涌的情潮。
明明想要靠近,但唯恐会因此失去分寸,所以矛盾又分裂,自顾自的虐心。
综合以上几点,她总算厘清了头绪要想顺利通关,她得先改变他对她的认知。
虽然她也曾想过以邢夏的好感度来说,直接向他告白、主动拐他上床应非难事,但若真这么容易睡服,也不会至今都无人能通过试炼了吧?
怕是在心结未解之前上床的话,他又会想东想西、徒增压力。
思考间,师徒俩已行至城外。
师尊,这里就是人们说有妖邪作怪的诡湖了。
嗯。见湖面寒光粼粼,御吟定了定心神。
有鉴于原主要求的第一愿,她在此必须斩妖除魔、为民除害。所以此番下山的重点虽是拉近两人的距离,她却也得做出正道仙尊的样子。
只是残杀同类什么的,实在没劲。
夏儿,如今你的剑法已得为师真传,可有信心独力收治鬼怪?她下颔微扬,做出观察审度之姿。
听出席青有意考他,邢夏站得直挺、提剑抱拳。 师尊放心!弟子绝不辱命。
说完,他立即飞身至湖畔,往水面击出一道罡气,将蛰伏的湖妖给震了出来。
把事情都丢给邢夏后,御吟掩去一记呵欠,靠在一旁的树干上看他与湖妖打斗。
他剑势凌厉、身手矫健,哪怕湖妖在擅长的水域间占尽优势,却仍伤不了他毫分,反倒在出招失利后受到重创,没多久就散尽妖力,被斩于银白色的剑刃之下。
湖妖死了,邢夏却没有马上离开。他将符咒贴至掌心,又往那浮躺的妖尸拍去。
啪!
妖尸在符纸的作用下逐渐溶解,散发青烟。
他的动作十分俐落,没有半点迟疑,御吟不禁挑眉。
这还只是远远看着,她都能看出邢夏对待妖邪的那股狠劲。
这估计也是从原主那儿学来的吧。
分明是笑容和煦、连生气都不曾见他显露不悦的温柔公子,却被教会了正邪不两立、学到了狠心。
师尊。邢夏收剑走来。哪怕方才经历过激战,他仍是气息平稳、神色自若。
明明是第一次实际斩妖除魔,他却像是一点都不害怕。
但也只是「像」罢了。
御吟轻触他的手,微凉的指尖探入他掌心。
果然在颤抖。
师、师尊?掌心微痒,邢夏不自觉的敛紧指节,紧张地盯着她瞧。
总觉得,有点不忍心。她低叹,细细摩娑他掌心的软肉。 为师知道夏儿是温柔的孩子,方才那样应该让你很害怕吧?
没有的事
【大人,邢夏魔化值】
没关系,害怕是很正常的情绪,为师也会。御吟拉起他的手,无视提示音的抢着说:你不用强迫自己表现的不怕,要知道,为师也并不总是勇敢。
闻言,原本还因为席青的触碰而感到紧张的邢夏忽地一顿。 师尊这么强大,也会感到害怕吗?
他一向对席青说的话深信不疑,但这回,他是出于直觉的不相信。
因为他从未见过她害怕的样子。
这么果敢的人,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