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个世界待的太久,来到新试炼的御吟总觉得有些不习惯。
看惯了的美艳容颜变成楚楚可怜的娇柔模样,敛抬间有锐光显现的凤眸也换成了无害的湿润杏眼。光看着镜中这张足以勾起所有男人怜爱之心的脸孔,她实在想像不到这个世界的原主会留下什么样的遗愿。
因为无可挑剔阿。
除了脸蛋之外,这具身体的曲线也很优美。无论肌肤状态、头发光泽、颈项与肩膀的比例,甚至是长度适宜的指甲她自认对美的标准很严苛,但来回看了数遍,她确实挑不出任何拙处。
从头到脚都是精致,都是完美。
这次试炼难度很高?她直觉地认为这回的条件不会只是让谁动心这么简单,毕竟原主拥有这些条件,应该不会有爱而不得的男人。
【对旁人而言,难。但对妳,应是不难。 】
莫名得到灵器的认可,她笑问:什么意思?
【因为这个试炼要杀人,但妳早已驾轻就熟了。 】
她微顿,一抹笑容还僵在唇边,脑袋却已经涌入了关于原主的讯息
因生于战乱的年代,原主幼时便被迫与双亲分开,而后经历颠沛流离、几经辗转之下被人贩子拐卖到青楼,从此以烟花之地为家。
这里没有乱箭、没有硝烟,年幼的她还以为找到了庇护之所,因为只要听老鸨的话就可以得到干净的饮水与吃食、住在墙壁完好的房间,还能穿上柔软又泛着香气的衣物。
总是被赶来赶去、被笑谑为乞儿的她,甚至在此处得到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宛杏。
容貌清丽,眉眼宛杏,老鸨总说她双眼澄澈、嗓音极柔,光是看着就特别招人疼,所以额外让她学习各项技艺,权将她作为头牌来培育。
所以当其他姊妹们陆陆续续成为雏妓接客的时候,她还能有幸保住贞洁,在台上献舞唱曲,只做卖艺不卖身的清倌。
所以当有人不堪受辱,或逃跑或自尽以求解脱的时候,她还能忍住惧意,继续依老鸨的意思接待着各方显贵。
所以,她曾以为自己特别。
还以为只要好好学琴学舞,她就不会像她们一样被男人亵玩,但随着年纪增长,本来懵懵懂懂的她也终于明白了自己逃不过。
她与她们并无区别。
在男人眼中,她也是玩物,只是她的初夜会受到竞拍,且备受瞩目。
不是没有想过要逃。但与其像其他姊妹被捉回来、被活活打死,至少此刻衣着华丽、妆容精致的模样要更体面一些。
经多年打磨,她已不是当年面黄肌瘦的脏孩子。如今的她是人人口中性格谦和柔婉、处处仔细周到的头牌名妓。
是了,她选择认命。
十五岁那晚,她受着众人的目光、被人推至台上,面对自己逃避已久却不得不面对的结局竞拍过后,她势必要献身于某个人,之后便要正式接客。
果不其然,她的初夜被买下了。
被一神秘人,以史无前例的高价所买下。
那一晚,她战战兢兢的坐在床沿,努力做着心理建设。
等会儿进门的人会是谁呢?是她曾接待过的显贵,或是称赞过她琴艺精湛的首富之子吗?
是上回见侍童不在,趁机对她毛手毛脚的员外?还是想借职权对她硬来的那名朝廷命官?
她想起许多人,也想过各种可能,却没料到推门而入的男人极为面生。来人肌肤黝黑、唇鬓处皆有蓄胡,身材壮硕却颀长,一身玄色蟒袍被怒张的肌肉撑至绷紧,光是举步而来便带着极大的压迫感。
于澄娘,辛卯年正月初一丑时生,年十五?男人带着戾气,眉眼如幽潭寒星,声音亦是冷冽冻人。
被他惊人的气势压制,她完全开不了口。
是妳,对吗?他似乎在赶时间,略显不耐的问。
怕惹怒眼前人,她紧张的点头,但干涩的嗓子仍发不出半点声音。
那就跟我走。
就这样,她被糊里糊涂的带离了青楼,且直至她上了马车,竟未有一人追来。
只是卖了初夜,并不是赎身。但这个男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带走了她,视财如命的老鸨却一反常态的没有任何动静。
她心中有满满的疑惑,但还是乖巧地跟着男人所领的队伍离开京城、经过荒地。
最后,来到了国土的最北境。
也是一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得知男人的真实身分。
是当年在沙场上杀红眼,平定战乱的大功臣。
是受皇帝亲封,管理着数以万计的罪犯、每天经手无数人命的大人物。
是远在南方的她都常有耳闻、光是听见名号就会直打哆嗦的
镇北侯,楚墨。
侯、侯爷妾身、妾身可是犯了什么罪?进入门关后,她惴惴不安,完全无法冷静。
她努力回想自己是何时犯了大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