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秋阑脚步都雀跃起来。
舒春园的名字叫得草长莺飞,走进去却是一片荒芜,园子中央一池水结成薄冰,鎏金瓦片的亭子就建在池水边。
婵婵揭开竹帘,让秋阑走进去,这样的天气,桌上的饭菜热气已经不再蒸腾,林词坐在石桌边上,盯着池水发呆。
婵婵关上竹帘,站远了一些,林词才回过神似的,示意秋阑坐下。
两人都没有说话,各有所思,又像是颇有默契地吃饭,秋阑跟林词坐在一起就浑身不自在,饭都吃不香,随便点了几口糊弄,心思早飞了。
林词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冷不丁开口:“过几日我要回风崖渡。”
这个消息刚刚听过,秋阑控制自己没有露出喜色,点点头。
“你和我一起去。”
秋阑:“?”
一起去?
疯了吧,秋阑放下筷子,觉得一盆冷水从上到下,把他浇了个透心凉,他努力保持语气平静:“我不想去。”
听了这话,林词怪异地看他一眼:“我没有问你的意见。”
是啊,你是雪族大将军,高高在上,不会去垂询人族的想法,什么都是你说了算呗。
秋阑也冷下脸:“将军从前污蔑我心怀不轨,如今我已经离开飞雪宫,今后也永远不会回去,我是个人族,并不是将军的附庸,将军无权强行带我去风崖渡,也无权将我困在将军府。”
他性子好,一次次容忍林词过分的所作所为,但林词这次破坏易铮的生日宴,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他确实没有能力对林词做什么,如今所求,不过与林词划清界限,各不相干罢了。
秋阑站起身,不再维持表面的平和:“你喜欢王上,你们是好是坏,感情的事情,都跟我无关,不要波及到我一个路人身上。”
等秋阑一通话说完,林词看他,神情轻蔑,真心实意的鄙夷毫不掩饰:“怎会与你无关?”
“那块玉佩是你偷来的吧。”语气笃定。
秋阑愣住片刻,最近发生的变故太多,他居然忘了那块被林词拿去的玉佩,林词已经认出那是易归雪的玉佩了么?
这一愣更坚定了林词的想法,嘲讽道:“费尽心机混进飞雪宫,讨好殿下,借机接近王上,耍小聪明的人不是你?”
这明明……只是巧合,玉佩是醒来时就在身上的,他醒来就躺在飞雪宫。
可又要怎么解释他一个人族身上怎么会有雪王的玉佩?他若是说自己是灵魂重生,听起来更像是可笑的托词。
他不说话,林词猛地把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到石桌上,发出磕碰的“嗒”声,林词站起,长身而立,自上而下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耀武扬威的丑角,轻贱而可怜。
“那些拙劣的手段,你图什么?荣华富贵?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秋阑定定看着林词,突然重重叹了口气,不是心虚懊悔的认罪,而是懒得与之辩驳的态度,这下完全惹怒了林词。
林词猛地伸手,一把扯起秋阑的衣襟,秋阑整个人被带得双脚离地。
林词眯起眼睛:“闹着要进宫,是又想耍你那些可笑的小手段吗?”
秋阑说话有些艰难,很轻很轻的声音:“我解释将军也不会信,那便是将军说的吧。”
“是吗?”
林词Yin沉着脸,拖着秋阑的衣襟突然快步走到池水边,将他半按在冰面上:“做了错事就要罚。”
水面的冰结得薄,此时受到外力,陡然裂开一条缝,刺骨的冰凉透过并不厚的衣裙到达膝盖,秋阑闭上眼睛,轻声问:“罚完后将军能放我走吗?我会离飞雪宫远远的。”
林词闻言,手劲蓦然增大,冰面的裂缝成了蛛网,冰水从缝隙慢慢渗出来,手中的身体微微颤抖,林词抿唇,好一会儿。
他将人又拖离池边,真是弱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苍白俊秀的面孔双目紧闭,唇失去血色。
即使是这么狼狈的时候,这张脸居然还能对他产生奇异的吸引力。
林词最终没下得去手,气急败坏地松手,眉目Yin鸷:“要么跟我去风崖渡,要么死在这里,一了百了。”
他得把这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省的他又翻出什么风浪来,林词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起身离开。
秋阑咳了几声,园子里已经没人了,他捏紧拳头,还有五天时间……
他裹紧身上的衣服走出园子,边走边思考,想的太专注,等抬起头才发现迷了路,他看着周围荒凉的建筑,目光落在不平整的围墙上,约有两人高。
从这里爬出去的话,能出去吗?
他沉默了一会,将粉色的衣裙绑起来,正准备蹬脚,突然闻到空气中传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正好一阵寒风吹过,血腥味愈发浓郁。
秋阑纠结了一会,轻叹一声,脚尖一转,走向血腥味传来的方向。
第17章
血腥的铁锈味越来越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