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飞船以一种近乎自毁的速度冲向面前拦截的舰队,密密麻麻的舰群将它的每一条去路都围得密不透风。包围圈还在逐渐缩小,四周均是漂浮的残肢与零件。
驾驶员披散下的金色长发遮住了面孔,但面对如此状况,他模糊不清的嘴角隐隐约约勾起一个诡谲的笑,危险却艳美。
“三号计划执行完毕,舱内无人幸存。至此,一号至三号计划全部完成,自毁程序启动。”一个电子音从飞船的某个角落响起,男人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些。
他本想狂笑,却发现自己已经没了力气。为了演一场尽量逼真的戏,他现在入戏太深。
飞船的能源耗尽,只能漂浮在空中,四周的舰群如蚁般围拢,他看着领舰上跳下一名完全虫化的雌虫。倒刺遍布全身,坚硬的外骨骼是墨绿色,背部伸展出的类似于螳螂的翼翅看起来能轻松将他这具身体切割成几份。那对翼翅划开了舰首的单向玻璃,随后以一种凶狠的姿态朝着他袭来。
演戏还是要逼真一点,他自嘲的想,便用尽最后的力量将左手早已握住的小刀举起,划向雌虫的复眼。那是虫化之后相对最薄弱的位置,可惜,他没能成功。
雌虫粗暴的打开那把小刀,他似乎感到关节有些脱力。可惜。没能造成点更令人心疼的印象。随后的视野便被那墨绿色的外骨骼填满。他最后只能感觉到,雌虫在将要割断他的喉管的时候堪堪停了手,不过他身上自己折腾出来的皮外伤倒是不少,看来计划的第一部分已经成功。
“什么?”
这是一间宽敞的办公室,四周的家具都是用了极珍贵的材料制成,而声音的主人握住光脑的手正在微微颤抖,光脑边都出现了微不可查的裂缝。家具已经毁坏了不少,但看起来屋主还没有任何停手的打算。
“你告诉我,那个黑星纵横数十年,让联邦吃了不少苦头的劫掠过不知道多少商船的无恶不作的博纳星盗团的星盗头子,是个珍贵的、血统等级极高的、出现了返祖迹象的、需要被用心呵护的雄虫?那我们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甚至还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那个凭自己就Yin死过不知道多少联邦雌虫的恶棍,那个应该被千刀万剐的恶魔,是个雄虫,是和联邦里那些酒囊饭袋、脑子里除了性交什么都没有的废物一样的雄虫?”
声音的主人大喘着粗气,语速越来越快,甚至就连空着的右手都在隐隐约约颤抖。
“我知道了。我很冷静。听说他的状况不是很好,等他醒过来后我会去亲自探视。……对了。把珞……上校那个倒霉的家伙签上雌奴条约送过去吧。”
电话挂断,声音的主人已握拳的右手攥紧随后又松开。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事实,并不是他这样一个军团长能够左右的事。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所有能够查到的写明的星盗头子希尔维拉的劣行全都是间接的,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是他亲手做过的事。并且,据说希尔维拉在为恶时大量使用过拟态,以至于现在所显露出的才是他作为雄虫本应有的模样。换句话说,以前从没有人看到过他真正的脸,他常常露面时带着的那张面具已经不知所踪。
“把病房的直播权限开放给所有民众,看看他们的态度。啧,虽然也挺显然的。就当是缓和吧。”
希尔维拉再一次意识清醒是在很久以后。他发现他躺在一张比黑星几乎所有的床都要舒服的病床上,身体的状况比外表所表现出的虽然要好不少,但依然只是堪堪过了危险度的样子。
他略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睛,在心底强制性地约束好自己之后环顾四周。很干净的病房,只有几个围着他的医生,和角落里藏得很隐蔽的摄像头。得益于无人发现的Jing神力的小动作,他从意识清醒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它。几乎是片刻他就猜到了虫族的目的,随后在心底冷笑。
希尔维拉试着抬起手,却险些无法控制虚弱的身体。他想起身,最后却只能做到把苍白的手从床单上移动到了自己盖着的被子上。
此刻直播间里几乎已经炸锅,充斥着雌虫的尖叫和花痴。
“啊啊啊希尔维拉大人我想嫁给你就算是只当雌奴也好只要能每天都看到希尔维拉大人的脸我就直接阿姆斯特朗螺旋加速阿姆斯特朗式升天求求您看看孩子吧!!!”
“嘶哈嘶哈,希尔维拉大人的金发,希尔维拉大人的手,希尔维拉大人的身体!希尔维拉大人睁眼了!希尔维拉大人绿色的眼睛,对不起我已经找不到形容词了呜呜呜”
“呜呜呜您一定是上天送给虫族的礼物吧在这样的一个时间出现”
“时间?什么时间?楼上把话说清楚,如果是军雌那泄密条款再去背个五十遍”
“啊对不起说错话了,我指的是联邦之前的那个传说,那个关于纯血的传说”
希尔维拉并没有找到镜子,略有些可惜的想,不能欣赏一下自己的表演成果,不过他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维持住自己的人设。
他想摆出一个很凶的表情,却因为身体原因没有成功,便显得有些可爱。“怎么,你们满意了?”他想略带些不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