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是缓和下来了,温以菱想起自己来时,齐延正坐在灶房门口,便道:“你是不是想喝水?”
齐延一顿,然后颔首,说:“确实是有些渴。”
温以菱想了想,周叔和齐蒙现如今还在山上,齐渺渺刚刚去后山给他们送茶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因为自己风风火火地想养羊的缘故,家中倒是没有人来照顾齐延了,她摸了摸鼻子,悻悻地说道:“他们还要过一会回来,我先帮你烧壶开水泡茶吧。”
话毕,便直接进了灶房,见锅炉上还烧着一壶开水,便扭头问屋外的齐延:“茶是送到书房还是卧房?”
齐延开口:“就在这里吧。”说话时,他自己推着轮椅进了灶房。
温以菱听后,也没多想,橱柜中泡茶的用具一应俱全,她熟门熟路地开始动起手来。
齐延定定地看着她手上的动作,良久后,歉意地说道:“这几天……我的情绪有些糟糕。”
温以菱不甚在意的模样:“我看出来了,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嘛,人之常情。”
齐延一怔:“你不生气?”
温以菱奇怪地瞟他一眼,道:“为什么要生气?如果一个人能永远保持着平和的心态,那就不算人,而是神仙了。我是个普通人,我自己都做不到,自然不会用这样的要求来苛责你,何况我压根没有放在心上。”
说到这里,温以菱想起了一回事,话锋一转:“不过你要是真觉得不好意思的话,明天便多作几幅画,我就开心了。”
齐延自是答应了下来,只是过了一会,他又道:“你之前不是说yin诗作画只是为了供人消遣玩乐吗?”
温以菱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撅着嘴道:“我说你这几天为何死活不肯动笔,原来是因为我的这句话,你这气性可真大!”
齐延沉默,他知道自己并非仅仅只是因为那句话,可要他说清楚究竟是为何,他又说不明白。只记得这几日,他的心中有许多情绪通通糅杂在一处,就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明。
温以菱看他不说话,生怕他又钻牛角尖了,忙出言哄了几句:“消遣玩乐也是人活一世,必不可能少的。你看看我,每天早出晚归,要是回来时不能观赏到你的新作,晚上都睡不着觉!”
她这话说得过于夸张,齐延自是不会真的相信,但心里却意外地好受了不少。
两人重归于好,温以菱顺便提起了表哥明日就要回程的消息。
齐延并未多说什么,只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日便好好给他践行就是了。”
温以菱安排道:“那我现在就做饭,正好周叔他们也该回来了。”顿了顿,目光看向齐延,“这里烟大,你喝完茶就回去吧。”
齐延闻言,浅浅地抿了一口,便慢悠悠地放下茶杯。
过了一会儿,见温以菱皱着眉头不语,猜到她心里有事,便问:“你在想什么?”
“表哥大老远地过来看我,总要给他带回去些什么,我正在琢磨,给他带些什么东西。”温以菱已经琢磨了许久,只是想到舅舅一家肯定什么东西都不缺,便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齐延提醒着:“你上次不是做了许多rou脯吗?这些rou脯不仅味道好,还放得住,刚好可以让你表哥带上。”
温以菱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又问还有没有其他能带的,两人就着这个问题,有商有量起来。
温以菱见齐延手上闲着,便顺手吩咐他剥蒜,自己则是在忙着切菜。
徐峰从灶房门口路过时,正好听见了里面传来的说话声。抬眼往里一瞧,就见自己的表妹和表妹夫两人一个切菜,一个剥蒜,自有一种旁人无法进入的氛围。
见状,他神色一缓,倒是有些放心了。
翌日,天色刚刚亮,山坡上的房舍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徐峰来时的几匹马此时都已经被牵在了外头,温以菱正在招呼着仆从们将东西搬到马背上。
虽说徐峰这次只在齐家住了短短几日,但和温以菱两人之间的兄妹情确实已经联络起来了。
温以菱昨晚上特意准备了一些小东西,虽说并不值钱,但好歹也能表个心意。
徐峰落后一步,和齐延走在一起。
他望着前面那道曼妙的身影,嘱咐道:“表妹夫,我姑母病逝后,我这表妹便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现在就交到你手上了,你可得好好待她。”
齐延刚想说这是自然,便注意到徐峰口中的病逝两字。他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试探道:“不知夫人的娘亲是得了什么病?”
徐峰如实答道:“我听我父亲说,姑母生我表妹时,很是凶险,就此落下了病根。那时还在益州时,我外祖父在行商途中探访名医,始终不见效。后来那个姓温的中了举人,表妹这才随着她母亲,一起前往平江府城。据我母亲说,我那姑母是身体亏空,这才病逝的。”
齐延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可我听说菱儿外祖父作为药商,又常往吐蕃那里去,难道家中就没有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