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温萦柔问什么,对于主家,张牙婆是皆岔开话题安抚的,只继续挂着职业假笑, “姑娘莫要多问,我张牙婆从事牙行多年,难道还怕拐了姑娘去不成?只是这主家挑剔,选不选得上还两说呢,若是选上了,姑娘自然知道了,何需我此时多费唇舌。”
温萦柔心中冷笑,认定这其中必定有鬼,执拗的性子也犯了,如玉般的容颜冷了下来,不依不饶道,“婆婆若不据实相告,那萦柔也不愿就这么糊涂着被人耍弄,停车!我要下车!”
她干脆掀起了窗幔,唤起了车夫,一脚便要跨出去。
张牙婆忙伸手拦住她,“我的祖宗!我说还不行么?!”
温萦柔冷笑一声,这才甩下窗幔作罢。
张牙婆想着她之前好歹是侯府千金,若今日跳了她张牙婆的车,万一侯府念着旧情找上门来可怎么是好。
显然被她刚才的行径吓到了,张牙婆不断拍着胸脯喘气,“姑娘怎得如此性烈,有什么话是不能好好商量的?老身这便和你透个底,今日带你去的,乃是摄政王府。”
温萦柔心中一震,摄政王府?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她心中却清楚得很,虽然眼下摄政王权势正胜,手眼通天,可在《真千金的诰命夫人路》一书中,摄政王和她一样,也是个妥妥的炮灰角色,半年之后便会被政敌男主梁鸿云谋杀,阖府无一活口,下场凄惨!
让她去摄政王府当差?呵呵,是嫌她命太大了么?
许是瞧出了温萦柔眼中的迟疑退缩,张牙婆马上安抚道,“摄政王府大方,我做牙婆这么多年,还未曾见过京城哪户人家,下人的月奉银子有二两这么多的,且签的还是活契,半年一续。”
“若到时候姑娘不愿待,还能出来另谋他路,何其美哉?”
温萦柔脑中正混沌着,听着张牙婆的劝阻,她冷笑一声,“若这差事真这么好,婆婆为何先前如此遮掩,只怕是摄政王府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吧?”
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张牙婆的职业假笑便有些挂不住,低声道,“二两的月奉银子自然不是白给你的,据说摄政王颇不好相处,这个月便从府中抬出过三具尸体,老身担心姑娘害怕,这才三缄其口。”
许是觉得自己说得太多,张牙婆又虎着脸道,“姑娘,不签死契的主家,便只此一个。俗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这可是许多人争破头的机会,你家那光景,老身也是知道的,前阵子与人打了官司赔了不少银钱,若再没有银子入账,你母亲估计命不久矣,老身费了许多心思才荐了你来,你可莫要不识好人心!”
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眼前,让温萦柔不得不深思熟虑。
她虽心中害怕,可二两月奉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有了这些银子,母亲看病,弟弟念书的困境可迎刃而解。
且若真是半年活契,想必这半年中摄政王府气势正盛,她若能留下来,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儿,半年之后她期满离开、远离剧情不就行了么?
她咬紧牙根点了点头,“行,我去。”
第2章 温宅
清爽的秋风灌巷吹来,将马车的窗幔吹得鼓胀,却没有能吹散温萦柔心中的担忧烦愁。
趁着张牙婆下车与人回话的功夫,她长叹一声,明明一周前还在吹着空调嚼着薯片等喜欢的综艺更新,哪儿能想到现如今落到了要卖身的地步?
一时倒也分不清,她与原主谁的命运更悲惨些。
此时张牙婆兴高采烈地爬上了马车,连眼角的鱼尾纹飞扬起来,脸上的职业假笑瞧着都带了几分真心,“成了成了!好姑娘!今日全京城的牙婆都在这儿了,一千个人里头只挑四个进府,可我就知道你能成!”
温萦柔对结果早有预感,倒也不太意外,瞧着张牙婆这喜笑颜开的模样,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摄政王府给牙婆的赏金定然不菲,来时虽有些摩擦,可毕竟得了引荐,她倒也不好扫兴,道了几句吉利的话语。
一扫来时的剑拔弩张,车内瞬间涌现了些其乐融融的景象,这和乐随了一路,直至回到了田柳村的草芦也没有消解。
张牙婆坐在床榻上,一把握住温文氏的手,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要不我说还是妹妹你有福气呢,先是这花容月貌的好女儿失而复返不说,如今还得了上天眷顾去摄政王府当差,瞧今后这甜柳岗中,还有谁敢欺辱你们孤儿寡母,你们温家啊,便要否极泰来,飞黄腾达了!”
张牙婆的漂亮话堆成了山,温文氏眼底却还涌着一丝忧愁,心中怪不是个滋味。
从小不在身边长大的亲生女儿,还未亲近亲近、生出多少母女情分,便要眼瞧着她从侯府小姐,跌落到去给权贵家做下人,今后还不知道要受主子多少蹉跎嗟磨……
张牙婆自然知道温文氏在担忧什么,绝口不提其中的机锋,只安抚道,“妹妹不必多想,大户人家规矩多要脸面,甚少有责打下人的事儿。”
“且摄政王府人丁单薄,不过一子两女。长女太后娘娘离不了皇宫,摄政王公务繁忙又不太着家,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