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浮双眼放光,轻拍了一下桌子,兴奋地站了起来,凑近问道,“你快和我们说,究竟是哪家的闺秀,居然悄不楞,登捂化了你这块冰疙瘩?”
章文彬亦颇感意外,径直问道,“王爷婚期定在何时?”
这二人放着满桌的美味佳肴也不管了,只瞪着两个大眼珠子,颇为激动看着他。
宋楚平俨然消受不来,身体别扭地微微往后退了退。
说到婚期…温萦柔不可能是他的正妻,二人三书六礼都不会有,更别提定什么婚期了。
他轻蹙了蹙眉头,不想再提这茬,“待时机到了,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二人见没能从他嘴中撬出姓名,大失所望。事关闺阁女子声誉,他不说,二人也不好再逼问,只觉得像看戏时,正看到最高chao,台上的声势却戛然而止,瞬间觉得心痒难耐,百无聊赖。
吴浮退了回去,执箸尝了一口碗中的翡翠芙蓉鸡,直觉不得劲儿,哀叹道,“仙客楼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差了,这块rou,真真是柴得很!”
章文彬表示符合,亦叹道,“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啊!”
宋楚平视若无睹,不急不徐饮了杯酒,“地儿是你们挑的,那这顿便由你们请吧。”
章文彬立即吩咐身侧的随从,“听见了没?去同小二说一声,这顿还挂在吴公子账上。”
“是。”那随从一溜烟便跑出暖阁。
暖阁内,吴浮的哀嚎声随即传出,“怎么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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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萦柔指使着婢女们添了些灯油,又命人将屋中的红萝炭烧的滚烫,烧好了地龙…打点好一切,才在耳房中坐着任思绪散漫开来。
他要她的答复…
她如今命如草芥,还能给他什么答复?
可她的确宁愿孤苦一生,也不愿与旁人共享夫君,更不愿仆婢作态过一生。
她若随了自己心意说“不愿”,他会不会…杀了她?
炭盆爆了个火花,使得她回过神来。她瞧了眼天色,觉得有些奇怪,往日这个时候,宋楚平早就回来,今日为何还迟迟不归……
正想着,便听得青竹院的门便被人大力推开,她吓了一跳,忙起身朝门口望去。
只见宋楚平整个人被卫钟驮在了背上,双手直直垂着,双目紧闭。
温萦柔心急如焚,忙迎上去问,“这是怎么回事儿?是在外头喝醉了酒么?”
“快,快着人去唤太医。”卫钟喘着粗气急道。
“二爷头疾犯了,幸好是犯在了回程的马车上,未有人察觉。萦柔姑娘,你看紧院中,莫要将此消息传出去。”
第19章 药吻
子时四刻,本是就寝安歇的时候,青竹院中却灯火通明,仆婢们神色紧张地穿梭在廊亭中。
宋楚平被安置在了塌上,太医正聚Jing会神地替他把脉看诊,面色颇为凝重,长眉时不时皱几下,屋内人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待太医收了手,在一旁惊慌失措许久的老太太,终于忍不住捂着胸口轻声问道,“怎么样,李太医?平儿怎么好端端的,头疾又犯了?”
李太医安抚了老太太几句,“老夫人莫要担心,王爷的头疾虽是旧症,但前几年已经全然调理好了,今日不过是卷土重来,好好调理后定能痊愈。”
一旁的老太太与宋曼蔓听了,皆松了口气。
宋曼蔓担心地望了眼躺在床上的兄长,帮他掖了掖被子,又柔声道,“还请太医好好费心诊治,定要将我二哥这疾根治了,让他免受其苦才好。”
“老夫定拼尽全身医术,努力助王爷去疾。王爷向来身体康健,此次病发,皆因饮食不规律,又沾染风邪寒气,如此外感内伤齐齐诱发。除了药疗,还需食补。”
“这几日除了按时吃药,还需在膳食上多多用心,若再在头疾病发时,配合着头部按摩,定能三管齐下,事半功倍。”李太医慎重地嘱咐了几句。
此言倒又让老太太心慌起来,第一点按时吃药自然是不在话下,第二嘛,好手艺的厨子是不好找,可让太后娘娘拨掉个御厨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第三点,头部按摩,可不是人人会的。
李太医看出了她的担忧,又道,“老夫的徒儿Jing通按摩手法,倒是可留在府中,但一是不知侯爷头疾何时发作,二来,王爷想来也是用不惯生人的。”
“好在此按摩手法简单易学,老夫人派个王爷身旁随侍的婢女,同我那徒儿学上个两个时辰便能Jing通,如此,便可两全其美。”
头颈部位,乃人之要害,当然是要挑个忠心细致的才行。
温萦柔因着菩萨托梦救过老太太一命,老太太一直觉得同她是有缘分的,再加上她处事上又没出过岔子,这个差事自然就落到了温萦柔头上。
“那便萦柔去吧。”老太太拍了板。
宋曼蔓却觉得不妥,“母亲糊涂,如此要事,怎可只让一人去学?万一萦柔让其他事儿绊住了,二哥头疾又正好犯了,岂不是无人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