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闺名,她落在木匣上的手不禁颤了颤, 心中异样感顿生, 眸光波光滟潋,一阵动容。
宋楚平嘴角勾起, 牵过柔荑将她轻按在了石凳上的软垫上,取出匣中的冰靴,在周围仆婢们的侧目下,半蹲在她身前, 抬头望向她,深邃的瞳孔晶晶地泛着波光,淡淡道,“今后在爷的摄政王府, 你若想做什么, 不必藏着掖着。”
男人灵活的指尖正抽着冰靴的绸带,他素来喜爱洁净, 房中落了半点灰尘都要唤人洒扫整洁,如今半蹲着, 长长的玄色裘氅落在地上,沾了许多地上的污雪,他却毫不在意。
周围的仆婢们觑见了这一幕, 纷纷倒抽一口凉气。皇上见了都要免安, 唤声“舅父”的摄政王宋楚平,如今却屈膝俯身,半蹲着给一个民女穿冰靴?此女在他心中是何地位,可见一斑。仆婢们望向温萦柔的目光, 亦愈发敬畏了几分。
温萦柔抿了抿唇,还是觉得此举不妥,微微别过身子,“二爷,萦柔自己来。”
宋楚平抓着她的小腿,不让她动,“你在旁好好学着点儿,爷今日先教你。”
帮她穿好了冰靴,宋楚平亦命人送上来另一双玄色黑曜石彩玉冰靴套了上去,这两双冰靴相得益彰,一看便知做的是同款。
他踩着冰靴站起,欣长的身材愈发高大了几分,俯身将石凳上的女子拦腰抱起,走下了湖边亭的台阶,将她轻轻放在了结实的冰面上。
温萦柔的确和原主一样,不擅冰嬉,穿上这冰靴之后,完全丧失了安全感,落在冰面上后,心中害怕,直直勾着宋楚平的脖子。
她还没适应脚下的感觉,紧贴着他,战战兢兢道,“二…二爷,你先莫要松手。”
她的娇软身躯就挂在身上,他脖颈间被她的呼吸声,酥得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搂着她的细腰,声音哑了哑,“你别害怕,爷抱着你呢。”
温萦柔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周围还有许多仆婢呢,如此倒显得她矫情媚宠。
“二爷,萦柔站得稳。”她两只腿在大氅下抖个不停,却还是鼓起勇气松开了他的脖子。
宋楚平笑了笑,身体力行,耐心教了她几句要领,“你左右脚掌,随着身体的重心微微摇摆,稍稍躬身朝前迈进,缓缓而行便可。若想止步,身体微微后倾,让冰靴与冰面相互摩擦,便可停行。”
此时,天空飘起了细细微雪,雪花落在宋楚平玄狐大氅迅速消融,他站在碧绿的湖面上极其耀眼,大氅上的尖细绒毛随着他的身姿微微摆动,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冰刃随着他的舞动,在顺滑的冰面上刮出一道道规整的刃印。
一个急转弯,他矗立在冰湖中心的逆光下,朝她伸出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指尖,星眉剑目中满是鼓励,“来,你试试,走到爷身边来。”
温萦柔瞧着他划得顺溜,乍一看觉得好像也不太难,稳稳心神,张开双手保持平衡,脚下一步一步地顿着朝前走了走,信心大增。
经过刚开始的磕磕绊绊,半刻后,她竟然进展神速,可以微微朝前迈步起来。
温萦柔大受鼓励,开心地犹如个孩童般,眸中耀着动人透亮的光彩,朝他兴奋笑道,“二爷!我会了!我好像真的学会了!”
这是第一次,见她笑得如此开心。
他听到了内心深处细微的碎裂声。
宋楚平眼中的笑意更甚,不再紧跟着护在她身侧,而是飘向远处朝她摊开手,“你试试划快些,爷在这儿接着你。”
“好!”她学得正起劲儿,鼓起勇气就准备朝那个黑氅的怀抱扑过去,哪儿晓得脚下稍微急促了些,不慎左脚绊住了右脚,踉跄一下,重心就要朝前栽去……
终究还是跌进了他的怀中。
宋楚平俯身抱着她,瞧着雪花飘在她艳色绝世的脸上,落在朱唇玉面化为丝丝水珠,他心底变得悸动,终是忍不住,薄唇印了上去……
这个吻绵密又冗长,温柔又缱绻,在她舌腔内探索了一遍又一遍,吻得她眼神迷离,心神涣散……
万顷碧波的湖面上,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相互交叠,缱绻旖旎。远处岸边的仆婢们纷纷嘴角上扬,红着脸侧了身子转移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宋楚平才喘着气,恋恋不舍地从她唇边挪开,拥着她道,“今后每年都陪爷冰嬉,可好?”
温萦柔通红的脸蛋贴在了他的胸膛上,强而有力的心脏跳动声传来,她只咬了咬下唇,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了些,并未回答。
宋楚平瞧着她红了的耳尖轻笑一声,倒也并未逼问,拦腰将她抱起,提起轻功往岸边轻轻一跃,二人便稳稳落在了湖边亭中。
雪越飘越大,宋楚平还立在亭中,目光随着那顶暖轿越行越远,直至它渐渐消失在了竹林深处…
宋楚平揉搓了下戴着扳指的指尖,朝身后的卫钟问道,“那事儿你准备得如何了?”
卫钟上前的脚步未有以前快,拱手应道,“回二爷的话,那腌臜地儿蛇虫鼠蚁颇多,清理起来麻烦得很,再过半月,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