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待晚,焰阙要村长给他们腾出几间房,供四人暂住一晚。村长怕他怕得要死,哪敢不从,但地方太小受了局限,只腾了三间勉强算干净的房屋。
正当村长觉得这下完了的时候,焰阙居然放过了他,他如蒙大赦,跑得健步如飞,像是回到了少年时候,眨眼没了个踪迹,徒留几人在后面失笑。
焰阙自然独居一室,柯亭也是寡淡的性子,不习惯与人同住,也安排了单间。
却邪与元光往来相交甚笃,同住一屋也无不可。
不过三人决定每人轮流守夜,到得时辰再互相叫醒。以免山中又有什么蛇虫鼠疫打扰到尊主,因此伤了尊主可是天大的罪过!
虽则如此商定,但今日经历之事太多,临到头没一人有丝毫睡意,就连焰阙,早早回了屋,也不过是在埋头饮酒,陷入自己的瑕思当中罢了。
夜澜人静,三人在屋外,随便捡了石桌石凳而坐。眼见窗户上映出焰阙孤俏的身影,久久不息。
三人也一同饮起酒来。柯亭酒量最浅,不多时已支撑不住,微眯着眼说先去休息一阵,到点了叫他起来。
没了第三人在场,元光端起酒杯,口中谢意频频:“却邪,刚才若不是有你,我命休矣!”
却邪摇摇头,挑眉正色道:“我只希望自己没有看错你!”
元光神情一肃,又给他斟满,方道:“得友如此,夫复何求!”不待却邪回答,自己一口饮下,以表敬意与诚意。
不知不觉,两人的酒又喝完一轮。
元光终是停了杯子,轻叹道:“我当时反应稍慢,是因为根本未将那妖物放在心上。知道尊主本事,无论如何不会被区区妖物所伤!谁知……尊主到底是怎么了?何以……何以孱弱的像个凡人?”
此话落入却邪之耳,让他眉心拧成一团,静默一会儿,忽将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恨声道:“都怪那玄真!”
“玄真,那个和尚?”元光惊讶的瞳孔放大些许。
却邪咬牙点头:“尊主为了救他,耗尽最后一点灵力,几乎将命都丢掉。如果不是我和柯亭及时赶回,后果不堪设想!“
一想起那时情形,却邪眼眸中仍流露惊忧之色,缓得一缓,他才将目光转向元光,叹道,“说起来幸亏有你来接应我们,我们才有机会回去相助尊主,尊主才能幸免于难!”
“尊主对玄真……”
却邪的目光飘忽起来,脸上神情迷茫如云雾:“尊主一向眼高于顶,目下无尘,谁知竟会对玄真如此在意,为他死生不顾。我等真是不懂……”
“那怎么没见玄真?”
“哼,还算他有良心,为尊主寻灵药去了。”
元光恍然大悟,复端起酒壶,为两人斟满,自己先干为敬。尔后放下酒杯,抚着杯子边缘,缓慢又肯定的说:“看来,是时候换个尊主了!”语声虽轻,话中之意却如惊雷!
却邪正想端起酒杯,闻听此言不免一顿,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元光忽然笑了,笑得骄狂而诡异,一改往日醇厚老实的模样,像换了个人似的,让却邪以为自己骤然见到了一个陌生人!
元光很快止住笑容,歪着脑袋瞧向一脸懵然的却邪,极为认真地说:“魔界尊主,理应始终强如王者,任谁都惧上十分!如今焰阙失了力量,陷于情感,已无带领我们向人界正道抗衡的能力,凭什么让我等依旧跟随他?!”
却邪总算听清了,重重的推杯而起,大怒道:“元光,休得胡言!尊主一日是尊主,就终生是尊主!你不得造次!”
元光无可畏惧的抬起头,绿眸幽然闪烁,射出耐人寻味的光芒。不管不顾却邪的大火,字字震惊人心的语句依旧强硬的从齿唇中溢出。
“我会替代焰阙成为新的尊主,引领你们对抗混元派,并且将他们一往打尽!”
“你放心,你若像服从焰阙一样服从我,我定不亏待于你!”
“至于焰阙……”元光陡然笑了起来,笑得甚是古怪。“自古红绿最为相称,乃是绝配。他可以成为我的尊主夫人,我和他应是天生一对!”
却邪吃惊的瞪大眼眸,瞪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只道眼前的人疯了,说着一些大逆不道的疯话,非但想成为尊主,统领魔界,还要觊觎尊主本人?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却邪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之上,怒气即将发泄!
元光盯着他的手不停的冷笑:“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不要做无谓的抗争,结果只会害了自己!用你那握剑的手仔细想想,若无把握,我会在此时与你一一道明?”
却邪这才觉得自己真的看错了人,想起自己不惜在尊主面前保下此人,不过几个时辰,却被其彻彻底底背叛,整颗心都凉了,恨不得马上一剑将元光杀了!
他个性激烈,才不管元光话中之意,说到做到,口中怒斥一声:“元光,你这小人,纳命来!”长剑即刻飞刺而出,岂知眼前人影一闪,已失却元光踪迹!
而就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