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伊始,沉寂了一个寒假的校园终于活了过来。
谢昭棣的新学期还是跟之前一样,吃饭上课打工,一成不变的三点一线。
唯一跟过去不同的是,有人热情地参与了她乏善可陈的无聊生活。
程嘉贝就这样安静地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看书,他明明可以和舍友去打球、去玩游戏、去做任何喜欢的事可是他没有,他说你工作的时候一定很无聊,我就坐在这里陪你,这样你一抬头就能看见我,我也能看见你。
煮珍珠的时候,谢昭棣低突然明白了那个夜晚她究竟在紧张什么。
她害怕自己将来再也遇不到像程嘉贝这么温柔的人。
晚餐吃的是三食堂的麻辣香锅。
这家麻辣香锅怎么好意思叫C大第一麻辣香锅的谢昭棣嫌弃地摇了摇头,我们老家随便一家麻辣香锅都比这个好吃。
昭昭。程嘉贝冷不丁地问她,你老家好玩儿吗?
县城能有什么好玩儿的。
可是被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很想吃你老家的麻辣香锅了。
我可以做给你吃啊。谢昭棣笑着说,我手艺还不错。
真的吗?程嘉贝脱口而出道,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去哪儿?
我家不对,是我小时候的家。
我好像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跟我走你就知道了。
回家之前,他们先拐弯儿去了家乐福一趟。
有人说,每个热爱生活的人心中都有一个菜市场。
谢昭棣并不热爱生活,不过跟喜欢的人一起逛超市的确是一种美好的体验。
原本只是打算买点儿今晚做饭用的原料的,但是超市之所以是超市,就是因为它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魔力不知不觉间购物车就被堆砌成山,谢昭棣明显感觉自己推车的力气都要比平常多上好几分。
结账的时候,谢昭棣对着货架上的安全套陷入了沉思
说,还是不说?
说的话,万一人家没有那个意思,那岂不是显得你很丢人
不说的话,万一人家有那个意思,兴致勃勃上了战场结果发现没戴枪,那岂不是很尴尬
听杨娉婷说,十八九岁的男孩儿正是性欲旺盛的时候。
所以
昭昭。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她吓了一大跳,你是想买口香糖吗?
昭昭,去男朋友家过夜不代表一定是来做爱的。程嘉贝的声音在空旷的电梯里显得格外清晰,我希望你不要对这件事有任何负担。
他原来都懂。
他比谁都明白她那点儿难以启齿的小心思。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谢昭棣从来都觉得自己是配不上程嘉贝的不,是亏欠,他把他能给的热爱毫无保留地、不遗余力地、完完全全地倾注给了她,甚至包括他的家人那份。
张继红这辈子就说了一句人话无论做任何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她能给程嘉贝带来什么好处吗?
他家庭美满衣食无忧,不缺爱,更不缺关怀。
她能给的爱,他的家人能给他更多。
谢昭棣思来想去,自己能勉强跟他做交换的,只有这具年轻新鲜的身体。
那个万籁俱寂的月夜,谢昭棣至少在心里做了一万次的心理准备,她哪里会不害怕,她怎么可能那么坦然,她的心明明都快跳出来了。
十九岁男孩儿的肉体从头到尾都散发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荷尔蒙。
她好像又醉过去了。
当那双跟艺术品一样漂亮的手一点一点探进那片连她自己都不曾踏足的丛林里时,谢昭棣突然间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有一点陌生的不适感,也有一点指尖在皮肤上刮过的瘙痒感,还有一点奇妙的满足感,更多的,是渴望更多、更用力地爱抚的羞耻感。
她认为动情是一件丢人的事。
昭昭。程嘉贝忽然停下探索的动作,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欲望是人的天性,没有人可以违背自己的天性,无论什么感觉你都可以尽情表现出来。做爱应该是一件美好的事,同样也是一种很棒的双向体验。
他的眼睛比潭水还要深沉,看着看着她就入了迷,没出息地醉在了这片澄净里。
湿热的吻一个接一个落在她的身体上,她抬起手指轻轻地掠过他舒展的眉间,掠过他沁着薄汗的鼻尖,掠过他大大圆圆的耳朵
你耳朵好大哟。谢昭棣忍不住笑道,像大耳朵图图一样。
老子的鸡巴几声战术性咳嗽,是不是也挺大的
我也不太适应这么说程嘉贝尬笑道,不过我听岳有人说适当说点儿这种荤话调情也挺有意思的。
说得好像也有道理。她认真思考道,那次你爆粗口骂我表哥的时候我觉得你可他妈性感了,就是怎么说,程嘉贝原来也有这么一面呀。
程嘉贝真的可他妈性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