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杨婆子拽着林七苏往进来,“你们俩必须给我个说法!”
苏南珍蹙眉,丢下客人,将儿子拦在身后,“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儿子偷钱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杨婆子两只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一把夺过林七苏手里的牛皮纸,一把撕开牛皮纸,露出几样小零嘴,“你看,这不就是他偷钱买的吗?”
苏南珍将东西夺回来,呸了她一口,“他们学堂前几天测验,他得了第一,我昨天奖励了他五十文钱。我家七苏连你家钱藏在哪儿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会偷钱。你空口白牙就想污蔑我儿子偷钱,我还要告你污蔑我儿子的名声!”
她手一挥,立刻冲男人道,“孩子他爹,你去趟县衙报官。有人想害你儿子考不了试,坚决不能忍。”
杨婆子怕官,吓得不轻,赶紧拦住林文和,“我没骗你们!我昨晚上盘点过了,今早我开完门,去吃个早饭,回来又数了一遍,少了一百文。”
似是怕他们不信,她还拽着两人去看。
杨婆子藏钱很高明,竟将钱藏在房梁上,而踩着房梁的凳子上有一个小脚印。
杨家还没开门,自然不可能是客人踩的,就只能是家里人。林家与杨家共用同一个院子,林家也能走进杨家铺子。
苏南珍看着这小鞋印,又看了眼儿子脚上的鞋,骂了声,“有个鞋印就说是我家孩子偷的。你怎么不说是你那小孙子偷的。他跟我们家七苏可差不多大。”
杨婆子想也不想就道,“怎么可能是我小孙子,他这么小,连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乡下孩子少有机会摸钱,杨婆子这么说倒也没错。
但苏南珍自然更相信自家孩子,“我儿子不可能偷钱。他的钱是我给他的。昨天下午他就去买过吃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店家。”
其他客人也劝道,“对啊,你去问问吧。”
苏南珍示意儿子脱下一只鞋,让杨婆子看他鞋底的坑文,“你看我儿子的鞋底根本不是点点,而是祥云。这是我在前面内联升买的。”
众人一听这孩子居然穿着内联升的鞋子纷纷惊愕。再一看鞋底的坑文都是祥云,觉得这家不一般。
内联升的鞋子可不是谁都能穿得起的,尤其是京城还流传这么一句话:头顶聚福源,脚踩内联升,身穿云凤祥,腰缠玉飞恒。
内联升就是鞋子的牌子,内指宫廷,联升指的顾客穿上此店制作的鞋子,官员可以官运亨通,连升三级。当然屏山县没那么多官员,都是读书人才穿的,鞋底用祥云标志寓意祥云护体,早日登科。
内联升一双鞋的价格是普通布鞋的十倍不止。穿得起这鞋子的家庭能稀罕偷你家这一百文吗?
杨婆子见苏南珍如此财大气粗,心里的怀疑也真的去了几分,她扭头就冲进后院,将坐在井边看文娘洗衣服的天宝揪进来,“说!钱是不是你偷的。”
天宝听到杨nainai怀疑自己偷钱吓得半死,一个劲儿地哭。
苏南珍刚刚一直盯着这孩子,一眼就看出这孩子是在装哭,她突然道,“杨婶,一百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这孩子真的偷了,你觉得他会藏在哪儿?他来你家好像没几天。”
杨婆子刚刚将天宝领回来,自然没什么感情。更何况这孩子还有可能是贼,她就更不可能忍。
杨婆子立刻去孩子房间一通乱翻,没发现,她又去别的地方找,还是没找到。
文娘见这么多人在她家看热闹,将孩子搂在怀里,劝道,“婆婆,算了吧,兴许是其他人偷的呢。天宝还这么小。他不可能偷钱的。”
文娘被男人打的时候,她都没有向婆婆求饶,可这次却为了天宝求情,可见她对天宝是真的用了心的。
可惜她的好心并没有得来好报,杨婆子找完院子,又去翻文娘的屋子,在被子底下发现那袋钱。
文娘都看傻了,抱着孩子的手也不由自主松开。
天宝却两手环住文娘的腰,“娘,我害怕!”
声音软软糯糯,别提多可怜了,文娘心立时软了,想上前搂住孩子。杨婆子却快她一步,一把将孩子扯到一边,抄起一根木棍就开始打屁1股,疼得孩子嗷嗷叫。
苏南珍和林文和见事情闹得不像样,就示意围观群众散开,“教训自家孩子呢,咱们外人就都出去吧。”
有那好奇的人家想瞅几眼,也不好意思再看,不过这事还是很快就传开了。
晌午吃饭时,天宝就跪在院子中,小脸又红又肿,好好的裤子也被打裂了,露出里面一条条的痕迹。
一家三口看到,心里既同情出有些恨铁不成纲,林文和跟媳妇嘀咕,“这孩子被父母养歪了。小小年纪就学习偷钱栽赃,这要是管不好,长大了也是个祸害。”
苏南珍将自己的同情心收起,点头附和,“谁说不是呢。”
林文和看了眼儿子,“咱们家不缺吃不缺喝,你可不能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
林七苏翻了个白眼,“爹,我是那眼皮子浅的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