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克莱站在茶馆门口四处张望,远远看见一辆马车正在向这边驶来。
他的老朋友,神,从马车的窗户上探出脑袋,愉快的和他打了个招呼。
今天的太阳似乎格外炽热,脚下的石子路被晒的滚烫。虽然穿着厚底的靴子,奥克莱还是感觉有一股热意从脚底传来。
他向后退了退,站到了一处Yin凉的地方,看着马车以一种可以称得上是十分缓慢的速度前行。
马车走的很慢,因为拉马车的并不是一匹真正的马,而是跪趴在地上,用手掌和膝盖行走的莫维诺——一个被神诅咒的男人。
被神诅咒的男人,不会死,不会被造成永久性的伤害,可以肆无忌惮的玩弄。他的感官异常敏感,每一个神经末梢对疼痛的感知力都被放大数倍,却偏偏被剥夺了晕厥这一明显投机取巧的自我保护选项,只能永远清醒地感受极致的痛苦。
莫维诺身下脆弱的两个囊袋被粗糙的麻绳呈十字状捆在一起,绳子的另一端连接在马车的前端,神正悠哉悠哉地坐在车上,手里拎着一只今天早晨被他在自己家门口踹死的狗。
那狗是神养了很多年的,比莫维诺被诅咒的年份还要久。今天早晨,神抱着它正要坐上马车,天上忽然出现一只体型庞大的却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鸟,“唰”的一下从他们头顶低低略过,并发出尖利的鸣叫声。
狗受惊了,一下子猛烈挣扎起来,用它有力的后腿踹了神一脚。
它激怒了神,被神拧着脖子一把摔在了地上,朝着它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脚。
只一脚,狗就瘫在地上起不来了。它发出低低的呜咽,却没能唤起神的善心,被神一脚又一脚的在奥维诺面前活活踹死了。
狗发出凄厉的惨叫,莫维诺默默听着,觉得这惨叫声还不如他平时发出的。他在日常生活中所经历的痛苦,随便拿出来一样都要远胜于死亡带来的痛苦。
莫维诺渴望死亡。
但他偏偏不会死去。
这是祝福吗?不,对莫维诺来说,这是诅咒。
地面不是平整的,有很多的碎石子,莫维诺的双手和膝盖都被石子磨的血rou模糊,随着他的爬行,在路面上留下长长的、鲜红的痕迹。
他身下的囊袋被拉长得吓人,和Yinjing之间只剩一层被拉长到极限,薄得透明的皮肤相连,似乎马上就要被生生拽断。
莫维诺对疼痛的敏感度被放大了好多倍,普通人尚且受不了下体这样的酷刑,更别提莫维诺了。他大脑里的疼痛神经一直在突突的跳,若不是神的诅咒让他在痛苦中永远保持清醒,他怕是会直接痛晕过去。
莫维诺疼得一直在颤抖。
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哪疼,是被石子硌的血rou模糊的双手和膝盖,还是快要被硬生生从他身下扯断的囊袋,亦或是鲜血淋漓的伤口直接接触滚烫的地面带来的灼烧感。
但莫维诺还是一直往前爬,一刻都没敢停下。
他不知道自己如果停下会遭受怎么的惩罚,但是他知道,接受惩罚的时候他一定会十分怀念拉车的时光。
终于到了地方,神下车,把那条死狗往地上一扔,然后随手把莫维诺的嘴巴鼻子都堵了起来,就去和奥克莱喝茶了。
莫维诺一下子陷入了窒息。
神的诅咒无限地延长了他的死亡,但窒息的感觉却一点也不会减少。
莫维诺的脸被憋的通红,脖子变粗,青筋根根暴起。他感觉他的肺正被一只大手抓住,无情地挤压,反复地蹂躏。把他的肺翻过来覆过去捏在手里玩弄,时而两手攥起狠狠地挤压,时而用力锤击柔软脆弱的肺叶。
他的肺泡仿佛正在被一根又粗又长的针一个个挑开,每挑破一个,他的痛苦就加剧一分,可偏偏在神的诅咒下肺泡的数量多到数不清,于是莫维诺就只能任由自己坠入痛苦的深渊。
莫维诺被窒息感折磨得在水深火热之中苦苦煎熬,但其实他只需要伸出手,就能轻而易举地摘下堵住他口鼻的罪魁祸首。
神根本没有使用任何手段来预防莫维诺自己摘下那些东西。
但奴性已经被深深地根植于莫维诺的
脑子里,服从主人是他的本能。没有神的允许,莫维诺是绝对不会自己摘下那些让自己痛苦万分的刑具的。
即使他可以很轻易的做到。
大概三个多小时后,神才慢悠悠的从茶馆出来。莫维诺已经被窒息感折磨的不成样子,整个人在地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身子不受控制的小幅弹跳。
他和那条死狗躺在一起,分不清谁比谁更狼狈。
莫维诺全身的组织和器官都因为缺氧而坏死,然后在强大自愈力的作用下再重新长出新的组织和器官,替换掉已经坏死的部分。
但氧气依然没有进来,于是新生的部分再次坏死,源源不断的新细胞再次诞生……
就这样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莫维诺一遍又一遍清醒地体会着自己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慢慢濒死,又慢慢被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