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显山不露水的手段,才更像章太后的风格。难道是几股势力撞在了一起?
杨景澄从沉思中回过神,状似闲聊的问道:“金子,原先你是在哪当差的?”
“梁安手下。”丁年贵冷冷的替李金子答了出来,语调里是压根不打算隐藏的敌意。
李金子没有辩驳,直接来了个默认。
“我知道了。”杨景澄好笑的摇摇头,“你就想说,姓章的没有好东西是吧?”
李金子再次默认。
杨景澄脸上笑着,心里却浮起了更多的疑问。说不通,李金子的话,总觉得哪有漏洞。不过,他的那句质问倒很恰当——他与章士阁结仇,得利的是谁?
门外倏地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众人寻声望去,竟是许平安三人狂奔而来。杨景澄嚯的从椅子上站起,急声问:“何事?”
许平安一脸铁青的道:“章士阁死了!地道内所有的人,无一生还!”
杨景澄惊愕的瞪大了眼:“谁杀的!?”
许平安咬牙切齿的道:“外间疯传,是我!”
第298章 大网 厅内众人齐齐骇然!
……
厅内众人齐齐骇然!
丁年贵立刻追问:“王守良何在!?”
“不知!”许平安神色扭曲的道,“我进地道时,隐约觉得有人窥探。命刘二去左近巡了一圈,又没见人影。地道内黑暗无光,偏打开木门就有浓郁的血腥与屎尿味。我当时便暗道了一声不好!”
在场诸人的脸色皆变了变,他们皆是手上有数道人命的老手,即使是杨景澄亦杀过人。因此深知,战场上最浓郁的并非血腥味,而是屎尿的味道。只因人将死时,多半是要大小便失禁的。此非惊吓所致,而是身体的本能。
如若在地道口便能闻见,里头必有屠杀!
许平安略喘了喘,接着道:“因此我不敢大意,明知道外头可能有人监视,也不敢分开了。因那地道我去过一回,倒还记得路。打起火折子点燃了蜡烛,又寻到了他们残留的烛台一一点亮,那处情景一目了然。”
“其余的人还好,”许平安神色复杂的道,“章士阁,死无全尸。”
“然后呢?”杨景澄追问。
“章士阁的脖颈边缘清晰,筋腱齐断,杀人的是老手。”许平安语调森寒的道,“有我们东厂的影子!”
“你们仔仔细细的查探了一番,”丁年贵冷冷的道,“待出来时,窥探是否已然不在?”
许平安沉重的点了点头。
“而后,街头谣言炸起。”杨景澄心中的那根线头越来越清晰,“第一波流言说什么来着?”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了个嘲讽的笑,“杀了章士阁,才叫本事?”
“我把整个徽州城的贪官全杀绝了。”杨景澄Yin恻恻的道,“我还未进城,便送了个赵良策与我亲自动手;刚至指挥使衙门,章士阁都犯不着我吩咐,自有人替我收拾的妥妥当当。我倒想知道,到底是哪路好汉,待我如此的贴心贴肺了!”
跟着许平安回来的刘二抹了把汗,道:“王英芳还活着么?”
丁年贵朝裘有根使了个眼色,裘有根赶忙小跑的朝徽州大牢跑去。厅里一时安静下来,谁也没开口说话。不多时,门外再次有了动静,却不是去看王英芳的裘有根,而是去与本地探子接触的张发财急急赶了回来。
“世子!不好了!”张发财进门便道,“章士阁的脑袋被挂到了城墙上,街上的人都在传,是您派人干的!此事有诈,您速速发信去京中,与娘娘分说个明白!现可不是跟章家结仇的时候!”
“恐怕已是晚了。”杨景澄木着脸道,“我猜,早有人八百里加急往京中传递消息了。”
丁年贵点了点头,同意了杨景澄的说法。吐出了口浊气,他再问许平安:“你没把章士阁的尸首带出来?”
许平安被一串连环招式打的有些昏头,没好气的道:“事未明了,我破坏现场不是傻了么?”
“可你没破话现场,现也傻了!”张发财毫不留情的揭短,他通过方才的三言两语,猜到许平安大抵去过章士阁被杀的案发现场。哪知死人居然能自个儿把自个儿挂到城墙上,里头的水也太特娘的深了!
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直把杨景澄敲的脑仁儿生疼。好半晌,他强行稳定心神,迫使自己从旁人的圈套中跳了出来。仗着记性好,默默的从赤焰军起兵至今日的所有事仔仔细细的捋了一遍。
他在沉思,厅内其他人亦然。李金子原是十分笃定此乃章太后推波助澜,可等章士阁的脑袋被挂上了墙头后,他脑子里的思绪也被搅成了浆糊。不为章士阁被杀——他得罪的人海了去了,被杀不稀奇,不被人下狠手才奇怪。但,幕后之人非要把“功绩”扣到杨景澄头上,着实太诡异了!
良久,牛有为忽然道:“去岁,圣上是不是说过……章夫人毒杀了龙夫人?”
轰的一声,一道电光打进了众人的脑海!若说朝中谁迫切想要杨景澄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