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家是个很古老的家族,世代单传,其它到无甚所谓,唯独后代这一点观念落后的很。
都说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入不入赘,孩子跟谁姓其实都是商量便能解决的事情,偏生当时有个固执到骨头缝里的老太爷。
到时屿这一代,只有他这么一个omega,那老太爷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他嫁出去,唯一的方法,便是入赘。
而当时的沈家,沈柳负责家族生意,她弟弟沈泽则是从了军,所以当初对她要和时屿在一起并且要入赘时家当个全职太太这件事,沈家所有人都是不同意的,哪怕时家有权也一样。
一直到时弈出生,沈时两家才开始破冰,等到时弈三岁那年老太爷去世,两家关系才逐渐缓和,当了三年全职太太的沈柳慢慢接管回了沈家的生意,她的父亲才得以悠闲退休。
也正因此,沈柳对时弈的另一半没有任何关于钱财权势家境上的要求,只要人不歪,时弈喜欢便好。
这么多年来,时弈花边不断沈柳自然是知道的,但说又说不听,长这么大了,她总不能上手揍吧,便只好任他这么拖着。
不论出于什么样的名义,眼前这个女孩儿是时弈第一个带回家见父母的这件事已然是板上钉钉。
所以,不管时弈到底是怎么个打算,亓染的打算她反正看得清楚,也并不反对,反而还挺支持。
当剔除了外在条件去看一个人的时候,她的本质就成了发光点。
亓染对时弈的喜欢,明眼人都看得到。
“谢谢阿姨。”
沈柳点了点头,对亓染的‘识趣’感到十分满意。
“以后你就喊我妈妈吧,不管是干女儿还是女儿,我都认你。”
沈柳这句话,算是正式承认了亓染的身份。
这也意味着,哪怕亓染最后没和时弈在一起,她也会是时家的一份子,以亲人的身份。
亓染酸了眼眶,有些哽咽的嗯了一声。
“傻丫头,哭什么,高兴的时候不应该笑吗。”
亓染闻言下意识拉起嘴角,那又哭又笑的模样真的是丑萌丑萌,看得沈柳哭笑不得。
外面两个人达成了一致,厨房里忙碌的两位也在进行属于他们之间的对话。
“到底是妹妹还是其它,你自己弄明白没?”
时弈正在切菜,刀声顿了一下才继续响起。
“没有。”
总归是自己生的,时弈那别扭性子时屿也是知道清清楚楚。
“既然没想好就别带回家,你让我跟你妈拿什么态度去对待人家。”
时屿性子严肃,长年累月的议政工作更是让他充满了气势,声音一沉下来,还是有些可怕的。
“要吗干女儿,要吗女儿,只有一种选择,没有模糊不清,时弈,你要是没想好,就带着人离开,等你想好了再说其他。”
时弈切菜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背对着自己父亲的他一动未动,也不吭声。
时屿知道他在思考,便也不打扰他,安安静静的洗着菜。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菜刀接触案板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时爷故作淡定的声音。
“既然叫了爸,那自然是女儿。”
时屿听后,严肃的嘴角软了下来,眉眼间也晕上了温柔的颜色。
“时家人就得干脆利落,扭扭捏捏像个什么样子。”
时弈没理会自家父亲的埋汰,那双紫晕流转的眼眸中,映着的是一分释然后的愉悦。
外面的两人不知道厨房里发生的一切,还沉浸在她们自己的认知中。
“所以你的意思是,时弈只把你当妹妹,并没有想和你发展其他关系的意思。”
听完了亓染的叙述之后,沈柳一边摸着呆瓜,一边得出这么个结论。
虽然很悲伤,但亓染还是坚强的点了点头。
沈柳没有立即回答,她倒是不这么觉得。
很早之前,时弈告诉过他们自己认了个妹妹,但一直没有带回家的意思,而前天联系他们的时候,他说的是自己今天带人回来,并没有说是带妹妹回来。
之前在门口的时候也是,他并没有对亓染做任何介绍,而是任由事情自己发展,这也就意味着,对亓染的定位,是由他们这俩长辈自己做主。
干女儿和女儿,干妈和妈,虽都只有一字之差,但意思却是天差地别。
亓染喊妈的时候,时弈就在门口,他听见了,却什么都没说,这也就是说,他把决定权放在了亓染身上。
所谓当局者迷,亓染之所以会这么认为,主要还是因为时弈没有跟她说清楚,不过照她看来,他估计自己都没想清楚。
一个目标明确,被闹得不敢打直球,一个犹犹豫豫,还在无限纠结的路上循环。
沈柳摇了摇头,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老了,搞不懂小年轻的世界。
“丫头呀,事情呢不能只看表面,话也不能只听片面,得用心去感受,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