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两人谈话过去,虽说秦北看似一如既往,但顾乐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微妙,似乎有什么不太一样了。
起码顾乐的脚不再敢往他身上搭,秦北也不会时不时捏他一把。
家里一如既往来了信,顾乐看后觉得没意思,收进抽屉,就出门走走。
他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都没有好好看过这里,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看屋里那几本书打发时间。
这一出来倒是新鲜,许多玩意儿他都没见过。尤其是山上,一大片的竹林,撑起一个独立的小世界,地上是堆叠的枯叶,踩上去沙沙软软的。
风一吹过,竹林就齐齐奏出一曲清爽的叶曲。
一个人饶有趣味的在竹林里走了许久,景色大致都差不多,但他却难得的有耐心,每一处都细细看过去。
不知走了多久,估摸着天色,他也该回去吃饭了。可变故也来了——他迷路了。
竹林太大,他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只能朝着一个地方走,希望能走出去,但走来走去也没能看见除竹林以外的景色。
天渐渐黑了,他不由得有些急,但老天打定主意要和他作对一般,他越是急,就越是走不出去。
地上厚厚的的枯叶也成了混淆的最后一重。
拖着发酸的腿坐在地上,顾乐只能暂时休息着,感叹自己运气太背。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幽幽的火光,抬头一看,鬼火一般漂浮在空中,吓得他魂不附体,使劲缩着身子,奈何竹子太细,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
就在他抖着身子一阵摸索要找个东西防身的时候,似乎听到有人叫他名字。
该不会应了就要被吃掉魂魄吧?
那鬼火又叫了他一声,听声音有些熟悉。他壮着胆子仔细看去,隐约看出是个人提着灯笼。
那人走的近了些,他第一声不知怎么没叫出来,第二声才喊出喉咙。
秦北听见他叫,朝着这边走来就看到缩成一团的顾乐,灯笼下白净的脸上都沾了灰,不知道哪里蹭的,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秦北心猛的一跳,但却丝毫不显,只是拉着他把他从地上带起来。顾乐衣服上挂上了枯叶和脏东西,明明就是习惯了身上时不时挂上些枯枝败草,但顾乐沾上这些却看的心里不舒服。
伸手帮他拍掉:“怎么到山上来了?”
“我就想着也没看过这里,就出来走走……谁知道这竹林这么大迷了路。”
秦北无奈的叹了口气,领着他往外走。
上山的路好走些,但到下山时就显得陡了,秦北让他提着灯笼,自己蹲下背他。
顾乐靠在他背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灯笼在旁边一摇一摇的。男人偏黑的肤色在夜色里被照的格外温暖,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些,再靠近些。
到家得时候顾乐贴着他的脸昏昏沉沉快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捏着灯笼。
秦北托着他的腿根让他趴地更稳。
“顾乐?”他小声的叫他。
“……唔?”顾乐迟钝的应声,温热的呼吸扑在他脸上,吹的他痒痒的,脸脸相贴蹭了蹭,蹭的秦北脸上起了一层薄红。
“到家了。”
顾乐晃晃头,让自己清醒一些,睁眼就发现自己正紧紧挨着他的脸,连忙七手八脚的从他身上下来。
“那个……麻烦你了。”
“灯笼我放这里了,我先回去了。”
秦北指指地上,顾乐手指按在竹榻上,指尖泛白。
直到门外响起吱呀一声,顾乐才盯着那盏灯笼,拿了剪子将里头的灯芯剪了。
本来就该这样,自己原先没这心思倒还能觉得委屈,现在只觉得自己不知羞耻。
人家对自己好,自己不能还赶着上去膈应人。
将灯笼收进柜子里,他出去冲了个凉换了身干净衣裳。
又将屋里的灯剪了,才摸着黑把剪子往抽屉里收,尖利的头刺破了手指,他吮了一口血珠,嚼着满嘴腥味阖眼睡去。
秦北第二日主动来找他,提了笼包子:“你昨天晚上没吃东西,早上也嫌麻烦不愿意弄这些,我给你带了些。”
“多谢。”顾乐心不在焉的笑笑。
“不合胃口?还是昨晚受了凉?”秦北看他慢吞吞的吃,皱了皱眉:“要不要我去抓点药给你煎了吃?”
“不用,我没事,就是不太想吃东西。”想了想补充道:“可能是饿着久了,反而不太想吃。”
“多少吃些,不然身体吃不住。”
顾乐神色复杂的看他一眼:“你这样我有点……”
“什么?”
“没什么。”戳了戳手下的包子:“就是让我有点误会。
不过也没事。”
装作没事人一样笑笑,顾乐看到秦北皱起的眉心。
“我就问你个问题行不行?就一个。”
顾乐抓住他的手,凑近了小心翼翼的问:“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