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了, 李家娘子也就是无视二姑娘, 并未做出其他举动。二姑娘自打被抱来李夫人的院子,伺候的比大姑娘身边的婆子丫鬟们还要Jing细,何尝不是二姑娘的福报?
说到底,二姑娘也算不得吃亏。毕竟相较大姑娘在李夫人面前的待遇, 二姑娘已然是升到天上去了。
说起来,凡事最怕的就是比较。李夫人觉得李家娘子只偏心大姑娘,可在李大人的眼里,李夫人对二姑娘的娇宠可比李家娘子厉害多了。
也是以,伴随着二姑娘养在李夫人身边的时间变长,二姑娘在李大人心里的地位也逐渐转变,跟李夫人却是截然不同。
“君懿平日里朝务在身,哪里顾得上后院之事?二姑娘到底还小,身边没有信得过的长辈照顾,只怕根本就活不长久。反正她那个亲娘,我是决计不会相信的。还有大姑娘也是,明明是二姑娘的亲姐姐,对自己的亲妹妹却如此冷漠狠心,我瞧着跟她那个亲娘也没什么区别……”李夫人无疑是偏疼二姑娘的。
正因为二姑娘一直养在她的身边,她几乎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二姑娘的身上,所以才会对李家娘子此次只带走二姑娘去皇城的事情尤为耿耿于怀。
连带直接跟着李家娘子走的大姑娘,在李夫人心里也变成了养不熟的白眼狼。说走就走,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管不顾了,这样狠心的大姑娘即便日后长大成人,只怕也不会是个孝顺的。
“够了!”眼看李夫人越说越过分,李大人到底还是恼了,“大姑娘才多大?她能做什么?你又指望她做什么?咱们这些长辈都做不到的事情,你非要/强/逼一个孩子做到,难道不是强人所难?”
“我……我不是……”万万没想到李大人会盛怒,李夫人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就想辩解。可她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禁就磕磕绊绊起来。
“这世上事,本就不如意者十有/八/九。你对儿媳妇有不满,我理解。你只管随意斥责她,我决计不会有二话。但你不该迁怒到大姑娘的身上。她一个孩子,本就不该承担这些。”见李夫人一副不乐意的表情,李大人轻叹一声,“你觉得二姑娘受了委屈,可在外人眼中,大姑娘何尝不是被你这位亲祖母忽视的小可怜?”
“我何时忽视大姑娘了?我问心无愧!”李夫人猛地扬高嗓门,变了脸色。
“你真要问心无愧,又何必冲我嚷嚷?”李大人哪里会随随便便被李夫人唬住,任凭李夫人喊得再大声,都是无济于事,“我不曾要求你必须对大姑娘和二姑娘一视同仁,你也不必扯着二姑娘的幌子指责大姑娘没有姐妹情。她们姐妹之间的事情,只管交给她们自行相处便是,你又何必从中横/插/一脚?”
“我是想要交给她们自己相处,所以之前才大费周章的安排了她们住在一个院子,还睡在一个屋子。可大姑娘根本不愿意跟二姑娘亲近。哪怕同住一屋,大姑娘的反应也很冷漠,连伺候二姑娘的婆子都比大姑娘更加的细心。这也怪我?”冷哼一声,李夫人对李家大姑娘的不满可是很多的。
“还有她们母女此次离开。大的就不说了,从始至终就没有对二姑娘上过心,也根本没有提过要带二姑娘一起去皇城。小的同样如此,乐颠颠就跟着她娘走了,头也不回的干脆利落,何曾将自己的亲妹妹放在心上?但凡她有哪怕丁点的舍不得,我这个亲祖母也不至于对她如此的不喜。”李夫人自认光明磊落,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像她对二姑娘、对大姑娘,态度极为鲜明,众所周知。
“你这话就好笑了。你不要求二姑娘的亲娘出行前带走这个亲闺女,反而要求大姑娘这么一个小孩子必须对二姑娘何其的重视?凭什么呀?就凭大姑娘早两年出生了?还是凭二姑娘是你这个亲祖母的心肝宝贝,大姑娘就必须同样对她视如珠宝?既然如此,我也把话摊开了说。在我这个亲祖父的心里,大姑娘更好,也更得我这个亲祖父的看重。你莫不是也要因此指责我的不是?给我安几个罪名?”李大人平日里是不怎么插手府宅事宜的,从来都是放心的交给李夫人打理。
这些年下来,李夫人做的也确实很好,让李大人很安心、很信任。但是在面对二姑娘的事情上,李夫人明显惹李大人不高兴了。
“我哪里会这样霸道?我只是心疼二姑娘是个可怜的,一出生就不得亲娘的喜欢,这才偏疼几分。”李夫人当然不敢跟李大人杠上。她可以直言不讳的说大姑娘的不是,却不能说李大人一个字的不好。
“我瞧着大姑娘也没好到哪里去,不也同样不招你这个亲祖母的待见?”李大人轻飘飘的一句话,愣是将李夫人更多的解释尽数给堵了回去。
好半天后,李夫人小小声的挤出这么一句话:“这不一样,亲娘和亲祖母哪里可以相提并论。”
“亲娘和亲祖母当然不一样。不招亲娘待见,还能被亲祖母强势镇压,进而得到更多的疼爱。不招亲祖母待见,说破天也就两个字,不孝。如若非要再多加两个字,那就是不敬、不孝。”似笑非笑的冷哼一声,李大人的气势明显比李夫人要更加的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