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主角一天不气我,他这一天就过不去。
宋青尘睨了他一眼,冷声道:“那你自便。”
贺渊看他这反应,也没生气,低低笑了一下,却是不再像方才那样直接拿手逗弄了,拿起竹竿,用上面捆的藤球去逗他们玩。
宋青尘看了看,也不再说什么了。夜色浓黑,已经不知道什么时辰了。
便起身说:“夜已深,告辞。”宋青尘真是不想与这个哔王主角说话,莫名其妙的气了起来,“不必送,留步。”
贺渊原是想起身送他一送,听他这么说,也没执意跟着出来。只是让贺钧知送他出门。
宋青尘没搭理与他行礼的贺钧知,径直上了轿。待轿子走了不知多久,他脱力地往后面靠过去,却突然发觉,贺渊那件氅子还在自己身上。于是赶紧推开轿板往外看。
长随即刻过来:“王爷,马上到府了,有什么吩咐?”
“马上到?”宋青尘不想再颠回去了,便说:“无事,回府吧。”
贺钧知送完人回来,发觉侯爷还在中庭里。
“侯爷,属下已把人送走了。”
贺渊不应声。
“侯爷?”
这时贺渊起身,一面思忖着什么,一面问道:“钧知,你觉得……”
贺钧知也是疑惑,接道:“侯爷请讲?”
“若是一个女子心仪于你,她深夜至你宅中。可她走时,你却未留。”贺渊看了看他,又说:“她会不会生气?”
贺钧知听完一头雾水,但还是认真思索了片刻,然后回道:“……恐怕会的。”
贺渊听罢顽皮地笑了笑,接着抱起一只黑豹,往里厅去了,没再说话。
贺钧知挠挠头。
最近有女子夜间来过侯府?他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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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尘回到府中,仍是浑浑噩噩的困着,被轿子颠的眼皮都抬不起来,脚下飘忽的入了卧房。春祥关切的过来看了看,宋青尘不欲多说话,便叫春祥退下去了。
明早还要去礼部衙门。
除去贺渊的大氅,才发觉身上这件衣裳已要不得了——前前后后都有豹爪印,衣角的料子也被扯的抽丝。宋青尘有气无力的褪下来,丢在一边。
正准备洗漱了躺下,随意的一抬眼,宋青尘真是被惊的困意全无!
他疾着步子走到桌案边,在桌上翻找,又多宝格前面,确认一般地,拨开了那几张宣纸。
宋青尘面色一下变了——抽屉里的木匣子被人动过。
为了临摹原主的笔迹,他穿书过来以后,每日都拉开来,取出诗稿临摹。约是早上走得急,又不让下人动,因而原主诗稿都暴露在桌上。只有自己临摹的那些草稿被匆匆扔了,其他还没来得及收拾。
如今,不仅桌案上的诗稿不见了,匣子里也空空如也。
“春祥——!”
春祥应声,飞快过来:“王爷?”
宋青尘心中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我桌案,和抽屉,你收拾过了?”
春祥疑惑地看着他:“不敢整理的。王爷交代过,所以没让人碰。也交代过下人,碰了要挨板子,所以下仆都老实。”
宋青尘闻言,赶忙把今晚的府卫都叫过来。
“贺渊今夜闯府时,他出现在哪里?”
府卫首领出来拱手答话:“属下等闻声赶去,发现他时,他正在王爷卧房附近。”
宋青尘当即心就沉了下去。他抬手扶额,半晌,叹出一口气来:“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他想了想,着实没有必要为难这些下人,人家也只是个每月领月俸的社畜。宋青尘面色难看,终究还是就这么歇下了。
曦光微启时,宋青尘喘着大粗气猛然惊醒过来。他已把所有影片里的砍头桥段都梦了一遍,甚至还有那些小说里描写过的,刑场环境——森冷的大刀、魁梧的刽子手、刑台下面拥挤的老百姓……眼前一时有些重影,他虚浮的抓着床幔,缓了缓气,一张脸拧作一团。
“春祥。”
春祥今日竟不当值。进来了一个男仆,一张脸还算悦目。宋青尘看了看,面色稍缓:
“吩咐……更衣。”
这男仆打量着宋青尘,道:“王爷面色不好,要不要叫府医来瞧?”
府什么医,不瞧!中医能看心病?来了只会说我亏,这里亏那里亏,什么都亏。对一个男人来说,简直侮辱极了。
宋青尘烦躁道:“不瞧!更衣!”
男仆闻言惶惶然下去了。
这又是何必跟自己较劲呢。偷就偷了吧。宋青尘盯着床幔发愣,不由得为自己开脱起来。最令他烦恼的是原主那些诗稿,并没有写日期。贺渊必定以为,我最近天天都在臆yIn他。想到上朝那次,还意外的尾随了他……
不如大方承认是自己写的,只不过那是从前,如今改心态了?好在距离下一次上朝还有几天,能暂时不用遇到他,能图个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