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夫都穿着蓑衣过来,远处看,有些Yin森气,宋青尘一下就想起那些冥婚的场景,不自觉缩了缩肩。
贺渊只当他是受了寒,忽然想拥住这人。可一转念间又笑自己荒唐。他看着宋青尘鬓发微乱,被雨水打shi粘在额上,又瞧他缩了缩肩,心中当即涌出了许多说不上的情感。
第19章 挪开!
除了轿夫,王府的长随也远远跑来,宋青尘一时也想不起他叫什么。
这大雨来得突然,显然长随也没有备伞。接下来长随的举动弄的宋青尘心中一惊——长随竟在自解衣扣。
宋青尘心中慌乱,他这是做什么?!
稍一思索,才明白他这是要将自己衣袍脱下来,给自己罩着!宋青尘不由得在心中感慨,封建社会真可怕啊,万一投错胎,一生作牛作马了。
宋青尘急忙呵斥道:“你莫如此,本王不需要。”再说自己衣裳早已shi了,何必折腾一个下人。又看了看那长随身子骨极弱,感觉分分钟会死亡。万一死了,自己情何以堪?
宋青尘不由蹙着眉,又道:“你将衣裳穿好吧,不必脱。雨太大,不必跟轿。你在此处等雨停了再走。”
这话引得轿夫都纷纷侧目,贺渊更是诧异。体恤下属的事情,在军中并不稀罕,但奉京居然有人如此,竟还是皇亲贵胄?
……还是璟王?他在紧张一个微不足道的长随?
意识到周围人的眼神都不对了,宋青尘霎时有些懵,讷讷道:“你们做什么看着本王?”
贺渊先回神道:“雨势太大,王爷先上轿吧。”
甫一入轿,一股chao气扑面而来,轿帘全shi透了,到处都滴滴答答的淌着雨水。这下两人皆是落汤鸡了,谁也不用笑谁。
宋青尘看着贺渊这只花孔雀,此时已淋成了一只刚出水的shi孔雀,没忍住,扑哧一下笑了。叫你爱嘚瑟,爱装哔。
贺渊那神情瞬间怪异了起来,他狐疑地看着宋青尘:“王爷为何发笑?”
宋青尘缓了好几口气,感慨道:“老天嫉妒你这过目不忘之才,才故意下了场雨,叫你淋成这般模样。想我本无辜,却是被你这才华拖累了。”
贺渊没吭声,只清了清嗓。
宋青尘狐疑地看过去,这才发觉此刻两人挨地极近。外面狂风骤雨,打到轿顶噼啪作响,若不离得近些,根本听不清说话声。
宋青尘嗤笑,心道:自己要上本渣攻的轿子,这会儿又装什么清纯?本渣攻渣的全奉京闻名,你不知道?
宋青尘端得规规矩矩的君子做派,半点逾矩的动作也无。既然说话都听不清楚,他也懒得说什么了。静坐了许久,才发觉身上被雨水浸透的袍子裹着,一时有些凉意往心里钻了,轿子颠簸,忽而又有些眩晕感。
但宋青尘也不好表露什么,只得以手撑头,靠着旁边扶手干忍着。侯府刚巧离礼部衙门要近些,眼看侯府就在前头了。他只想贺渊赶紧走了,也好让自己小睡片刻。
正是似梦似醒时,额头突兀地传来一阵温热。宋青尘这才回神,他疑惑地睁眼,只见贺渊的手背正探在自己额头上。
宋青尘惊得醒了过来,呵斥道:“挪开!”这一嗓子里是满满的求生欲……别等下反咬一口,说本渣攻轻薄于你。宋青尘恨恨看着他,生怕贺渊这厮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岂料贺渊那只手非但没挪,竟然还理直气壮道:“王爷千金之躯,万不可有什么闪失。”
宋青尘正要恼火,忽地发觉轿子早已停下,外面雨势依然未减弱半分,便疑惑道:“这是何处?”
贺渊没掀轿帘,还在轿里坐着,他耐心回道:“王爷,到我府门了,你不若先换身干衣裳,喝杯暖茶再走。你如此一路回府,必然要惹上风寒。”
宋青尘乏力的抬了抬眼,本来身上就不怎么舒服,又被他啰嗦的烦,便冷声回道:“不必。我回我自己府中。”又阖上双眼,靠到轿壁去了。
贺渊依然没走,仿佛在轿中与他僵持。宋青尘听着外面连绵不绝的雨声,愈发烦躁起来,正准备命他下轿,却听到贺渊道:
“王爷,得罪了。”
身下一轻,贺渊竟将他打横抱起。轿里逼仄,眼看两人脸颊都要贴到一处了!
宋青尘惊的一手把住轿杆,怒道:“谁要你多管闲事!放开!”同时挣扎要下去。就在此时,手臂却突然一阵麻痛袭来,那条手臂顿时使不上力气了。
宋青尘大怒,正准备发作,一抬眼却看见贺渊那双冰冷眼眸,不知为,有些肃杀之意。宋青尘便突然有点怕自己死在这轿子里。
主角脑子有病?
算了,反正都是男人,本渣攻也不吃亏。
手臂的麻痛还未退下,此刻求生的本能,让宋青尘闭了嘴。
贺钧知远远瞧见轿子来了,此刻已小跑到了府门外头,他撑了把大油纸伞,躬着身,在轿旁边准备接他家主子。岂料他家主子是从王府的轿子里出来的!
还抱着一个人。那人还是璟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