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和张冲来跟她说这件事的时候,乐正清正嫌天热,屋里放盆凉水,把画眉扔水里玩。
鸟儿最讨厌身体shi,翅膀挥不起来容易坠落,但画眉不,它知道玩完了面前的女人会给她擦干,站在水盆里拿翅膀朝乐正清扇水扇得直叫唤。
画眉声音还算悦耳,乐正清不讨厌。
对于请老人做正宾的事,她也浑不在意,“不好请过来那就不请了,就及个笄,没那么多麻烦事儿。”
秦聿一贯带笑的面色还没来得及凝重,路过门口听见的何嫂先叫唤起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教训:“小山主说的这是什么话,别看我们是山匪,但我们是有文化的山匪,老山主和夫人在世的时候最重礼仪,哪能随便找个人做正宾。”
乐正清自己不在意,但涉及原身那早逝的父母,就不得不听何嫂的话,跟着他们一起想办法把那早封脚在家的耄耋老人请过来。
路远不是问题,秦聿之前买了马车,可以拉过来,剩下的就是谁去请,怎么请,老人现在什么情况的问题。
山上的人一个比一个大老粗,一个比一个傻白甜,也就她和秦聿正常点。但让她一个行笄者亲自去请……
由她去确实不合适。
秦聿一个人的话,他们还没成亲,身份立不住。而且他太年轻,礼面不到位,显得过于轻率不重视。
选来选去,最后是几个村的老里正帮忙去请。
小山主于他们村有莫大的恩情,帮忙去请人,再愿意不过了。
选个好天气,秦聿亲自驾车载着几个老里正去三十里里地外的村落。
这个村子相比黄源山周围的村落富裕很多,一辆马车进来完全引不起重视,只是守在村头树荫下的人瞧着马车太陌生,好奇喊住:“你们不是马里村的吧?”
秦聿探出身子下车,朝老先生作揖,“我们是从黄源山赶过来的,听说村里有位年至耄耋的老人……”
“我是曹柏村的老里正,喊你们里正出来,我们找他有事儿。”
秦聿话还没说完,车里就有位曹姓老里正掀开帘子冲站在地上的老先生不客气地喊。
秦聿让开地上的位置让他们下车,站在一旁没再说话。
那老先生听见曹老里正充满冒犯的话不但没生气,还招来自己扎着总角的孙子,“去,把里正喊过来,就说曹柏村来人了。”
小孩穿着露裆裤戴着红肚兜,甩着头上的蓝丝带,飞快跑走喊人。
老先生把车里的几个老里正请下来,“大驾光临啊,大驾光临,今儿个怎么来得这么全?”
“当然是有事儿了。”曹老里正摸着胡子神神叨叨,“村里何老太身体还硬朗不?”
“人家整天念佛,好着呢。”
曹老里正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老先生领着他们往村里走,“里正应该一会儿就过来了,我们先走着和他碰头。”
秦聿把马车赶到树荫下,缰绳绑到树上,确定马儿不会乱跑,大步过去跟上他们。
没走一炷香的时间,红肚兜小男孩又跑回来,后面跟个灰衣中年男人,马里村的里正。
大家都认识,待马里正走进,双方作揖行礼打招呼,曹老里正说来这里的目的:“黄源山的小山主要及笄了,我们来请何老太做正宾给小山主行笄礼。”
“黄源山的小山主??是那个给其他村借稻种的山匪头头?”
后面还跟着山主未过门的压寨夫君,曹老里正猛咳一声,让他注意点用词儿,别把自己平常式儿的大老粗方式表现出来,“对,是她。”
马里正惊讶:“她年纪这么小?还是个女娃娃?”
曹老里正摸着胡子洋洋自豪,“一方水养一方人,我们那别看山多水多,可比你们这小平原养人多了。”
马里村虽然没直接受到黄源山的恩惠,但村和村相连,上一季亲戚种出来的好稻子已经给他们送过来做下一季的稻种,到时候有跟着黄源山学到东西的亲戚过来帮衬教着,他们何愁种不出品质高良又高产的稻子,心里早不知道到对那个山头感谢多少回了。
如今又听见那小山主竟然还没及笄,着实佩服万分。
他领人拐弯进巷子,“何老太闭门不见客已经很长时间了,直接过去应该见不到,但可以先去找何老太家的其他人帮忙。”
其他老里正点点头,和他一路商量着过去。
进何老太家巷子时,他们几个差不多商量完,马里正转身指着始终跟在最后面的红衣少年,问他们,“这个后生好生俊俏,叫什么名字?怎么跟着你们一起过来了?”
他这话一问,刚才和他一块热热闹闹讨论的几个老里正忽然齐齐噤声不言。
虽然都知道他的身份,但身份足够让人尴尬。
难道介绍说:这是被小山主掳上山,专等小山主及笄后纳进房的压寨夫君?
这里以夫为尊,倒插门是会被戳脊梁骨的。
见大家都不说话,马里正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