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浑身一僵,视线却无法从他的笑脸上移开,顿了许久,才轻声道:“圣上,我有一些事……”他还未说完,谢初曦已经打了个哈欠,神色中的疲倦深得掩不住,整个人也往他身上靠来,闷声道:“想到明日要去挨骂,我就觉得困了。”
他的手挪开了,不再握着那处,栖梧绷紧的身躯总算松懈了一些。他将人轻轻揽住,问道:“为何要去挨骂?”
谢初曦将前因后果大致说了一遍,栖梧听了,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再清冷不过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抹担忧,谢初曦见了,忍不住安慰道:“也没事,我母后向来对女子宽容,又跟何娘娘的关系不差,未必会不同意。”
栖梧抿着嘴唇,视线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时候……害怕吗?”
谢初曦有些莫名,“哪时候?”
栖梧喉结一滚,声音似乎份外艰难才能发出来,“被你二哥……围杀的时候。”
谢初曦万万想不到他是因为过去的事而为自己担忧,怔了怔后,忍不住笑,心口却是一暖。“当然害怕了,我胆子又不大,怕得瑟瑟发抖,恨不得背上能长出一对翅膀来飞出去,可惜不能。”
他神情中对那件事已经没有多少惧意,连述说的时候都是一副说笑的语气。栖梧却连呼吸都轻了,轻声问道:“没有伤到你吗?”
谢初曦摇摇头,“他连我的人都没找着,自然没能伤我。”又好奇道:“你之前难道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吗?看起来好像是第一次听说的样子,难道修道的人如此清心寡欲?竟连一点闲事都不打听?”他弯着眉眼,幻想着栖梧以前的模样,想必确实是冷心冷情的性子,所以才完全不知道。
栖梧垂了眼睫,道:“我之前并不能打听这些事。”
“为什么不能?在闭关吗?”谢初曦闲聊到这里,已经倦得眼皮都耷拉了下来,忍不住再往他胸口蹭了蹭,又将他抱紧了,声音软绵绵的,“栖梧,你身上好舒服啊,一点也不热,靠着你就好想睡。”
栖梧低头看他,怀里的人眼皮已经阖上了,呼吸也渐渐变得均匀,竟当真就在他怀里睡了过去。皇帝五官漂亮,原本就长了一张容易让人有好感的脸,此刻毫无防备地睡着,更显得柔和乖巧。栖梧盯着他看了许久,缓缓往他的发丝上亲了亲,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开始输送柔和的内力进去为他逼出寒毒。
谢初曦第二日去见了萱太后,吞吞吐吐地将此事说了出来,原本以为会挨骂,却没想到萱太后怔了怔,反而问道:“她当真不大好了?”
谢初曦连忙道:“是,太医说了,大约只有半月之期。”觑着她脸色看着还好,又大着胆子道:“虽然父皇当时下旨不许二哥进京,但法不外乎人情,所以儿子觉得……还是允他们见一面的好。”
萱太后却摇摇头,“你父皇下的旨意,不该违背才是。”
谢初曦一急,“可是母后……”
萱太后阻止他的话,道:“我失去过儿子,比你要懂一些,这既是她最后的请求,该成全才对。”
谢初曦有些不解,“那您说……”
“你父皇的旨意不能违背,谢初明不能进京,但可以把何妃送出京城外去同他相见。”萱太后看着他,“你何娘娘疼你一场,你就亲自去送一程吧。”
谢初曦脸上一喜,连忙点头。
不日就有人联系上了端王谢初明,谢初曦原本希望见面的地方近一些,最好就在京城郊外寻一处农舍,但谢初明却希望能在晋城。
晋城离京有七百里之遥,带上个病人大约要走上两日,谢初曦犹豫了一下也就答应了下来,并在第二天出发。他这次出行急,所以一切从简,连护卫都比上一次要少上许多,队里大多是照顾他和何太妃饮食起居的太监宫女。
他还有病在身,所以栖梧也同他一起出行。
谢初曦得了美人,恨不得天天将他绑在身边,所以都没让人另外给他安排马车,直接就将他带到自己的马车上。
车厢宽大,帘子全都放了下来,形成了私密的空间,荣贵也在他的暗示下出去了,一时之间,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谢初曦几乎是立刻爬到男人怀里坐好,笑yinyin地问道:“道长热不热?要不要喝茶?”
栖梧似乎并不适应他这样的亲昵行径,浑身都是僵的,手脚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放才好。谢初曦便笑,端了热茶自己吹了又吹,才含了一口,又往栖梧唇边送来。
栖梧盯着他水润的红唇,到底没有克制住,接了他的嘴唇,饮下他渡过来的茶水,同他唇舌交缠一番,等谢初曦要更进一步,他却握住了对方的手腕,低声道:“这里,不妥。”
他声音极是好听,即便是拒绝的话,也给谢初曦带来极满足的感受。谢初曦便笑,吻了吻他的嘴唇,“什么地方才妥?”又故意凑在他耳边刺激他,“朕喜欢在马车里做。”
他呼吸灼热,丝丝缕缕都在勾人心魄。栖梧闭了闭眼,想到上次回程听到的声音,胸口又涌起一股不太熟悉的妒意来。谢初曦要来摸他,被制住了手腕,但看他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