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要是他对你不好,我可是不依的。如果他今后对你不好,你也可以给我写信,我一定会替你算账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去了哪里?福安公主她……”
邝闲云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已经去见了祖母,祖母走得很安详。”
“你一直都在。”
“是啊,陛下宽宏大量,留了我一条命,这一年我一直在暗中为他除掉雍王和潘家余党,如今终于除完了,我也该去往我真正要去的地方了。”
顾云瑶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有些急切的问道:“你又要去哪?”
“放心吧,我不会死的,我会去边疆,替大燕朝守着边疆。”
“我爹爹和我叔父便是死在边疆,我邝家人一生立誓要杀灭胡人,我的命运也应该如此。”
顾云瑶这才松了口气,望着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邝闲云认真地看着她。
“顾姑娘。”
他叫她,仿佛她从未成亲,仿佛他们还是少年时。
“我走了。”
他仿佛有千言万语,却最终只吐出这一句,然后,转身离开,只留给顾云瑶一个背景。
“邝闲云,有空回来看看音华!”
顾云瑶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邝闲云背对着她,挥了挥手,并未答话。
顾云瑶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预感。
这一面,似乎便是两人的最后一面。
但不管怎样,知道还活着,活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便可以了。
她亦转身离开。
两人背对着,渐渐远去。
刚走出院落,便见转角穆砚之的身影鬼鬼祟祟。
顾云瑶无奈:“你在这里做什么?”
穆砚之迅速恢复正经,轻咳一声:“我就是过来看看。”
顾云瑶拆穿他,“是你告诉邝闲云来见我的吧。”
穆砚之身子一僵。
“我以为……”
“以为我杀了他?”穆砚之反问。
“那倒没有,我只是以为他不治而亡了呢。”
毕竟那时,顾云瑶亲眼所见邝闲云伤的有多重。
“我也想呢。”穆砚之Yin阳怪气的冷哼。
“那你怎么又把他救活了呢?”
“他命硬呗。”穆砚之冷笑:“不过宫中的太医治不好他,我又去相国寺把住持请了回来,他先前欠了我祖父一个人情,答应用三次帮忙来回报。”
“第一次他引荐我进宫,第二次他把三皇子中毒一事查清,第三次便是救了邝闲云。”
“不过我也不只是为了他,救活邝闲云还是为了我自己。”
顾云瑶看着他不明所以。
穆砚之却并未多解释,拽起她的手,带着她离开了邝家。
只有穆砚之自己清楚,若邝闲云真的死了,那他便是为救顾云瑶而死,顾云瑶重情重义,心底总会有个角落惦念着此人。
只有他活着,顾云瑶才会将他渐渐淡忘。
穆砚之便是如此霸道,他不允许任何人存在顾云瑶的心底,除了他自己。
不过这些他并不准备向顾云瑶解释。
又过了半年,沈乐璜和杜芝兰终于成亲了。
这两人分开单独看都是聪明绝顶,可偏偏遇到一起一个比一个幼稚。
沈乐璜追人的手段惨不忍睹,杜芝兰更是总不开窍。
幸好有顾云瑶和周晨暮时刻在旁边提点,唐知行和穆砚之也不能看着沈乐璜单身一生。
几人互相帮助,终于让他们互表心意,定了亲,又成了亲。
“你要去边疆?”顾云瑶有些吃惊。
杜芝兰却郑重的点了点头:“我想好了,一直以来我就爱骑马,亦不同于这京都女眷,我不想束缚在这,况且沈乐璜他……他的模样你们也知道。”
“可陛下如今已下令严惩了那些传流言的人。”
周晨暮的肚子高高隆起,她边抚着肚子,边担忧的劝道。
“我知道,虽然陛下挂心,但总是难堵众人悠悠之口,所以我也打算和他回边疆,那里面民风开放,不会在乎他的长相。”
“况且他虽未说,但一直惦记边疆,如今唐大哥已经卸甲归田,他却很想为大燕出一份力。”
“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但你们不用再劝,这些我是深思熟虑过的,况且爹娘和哥哥姐姐也已经同意。”
“你们更不用担心,我虽去了边疆,逢年过节却总能回来,也会和你们时常通信。”
顾云瑶知道,再劝无用,杜芝兰便是这样一个女子,她看起来好说话,但心中一旦决定的事情,谁也说服不了她。
“好,那我不会再劝了。”
杜芝兰对她粲然一笑:“瑶瑶不用担心,只是我一直困在京都,总是时常想着,哪一日能任我驰骋,如今有这个机会,真不是我委曲求全,反而是我求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