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与黑夜融得彻底。
在垃圾散发的若隐若现的怪味的甚至容不下三个人并排走的巷子口。她停下脚步,小巧的鼻头稍稍动了动,随即眉头微微下压,吐了口气快步走远。隐隐闻得到在这样腐臭的的味道中有着一丝血腥味儿。这儿是出了名的三不管地带,凌晨四下无人的寂静大街,她轻轻哼着不知名的调,双手插着裤兜,慢悠悠地走着。昏暗的路灯把她的影子拉的斜长斜长,似乎有些可怖有,与压迫感。
有脚步声传来。
不知多少年头的路灯尽力发挥着自己的余光。晦涩的灯光下,她垂下的睫毛打出了一片阴影。可她抬眸,那眼是婉转着流光的,瞳孔却是纯粹的黑,极其纯正的东方特征。眼角微微向上,这么漂亮的一双眼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出挑。双眼微眯起,看向声音来源。
看清来人后,她的眉眼骤然松懈了下来,甚至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
咔 这是腕骨扭动的声响。
清瘦单薄的身体看似慵懒,背脊却挺得笔直,但是这黑衣包裹之下的线条之流畅,十分明显是长期锻炼后的身材,那筋骨的爆发力让人震惊,巷子深处一地的人便是最好的证明。
走至还算光亮的灯下,隐藏在黑夜中的脸庞露出。
如果穿着件校服,五官再柔和一点,那就是一张看着就是一定备受长辈喜欢的脸,第一眼看好像又乖又漂亮,再认真看一会,却又感觉像是狡黠又讨人喜欢的小狐狸一样,惹了祸卖个乖讨巧,就让人不忍心责怪。穿着身劲装,五官再锋利一些,那就绝对的是锐利又霸道。
半丹凤半桃花,意味着贵气与魅力并重,原本流畅的鼻梁曲线中上端有一骨略微凸起一些,却并未破坏曲线的流畅美感,倒是多了些与众不同和锋利,像是漂亮又平静的江海之下暗藏的一把利刃。鼻唇之间的人中明显到像是化妆打了阴影,深而明显的人中而在命理一说中,是越是自信,越发明显。皮肤肌理的完全的冷色调,苍白的脸色总是让人认为气血不足或是身体有恙,可偏偏那薄唇艳丽至极,唇珠丰满又性感,像是一片冰雪中傲立的一枝红梅,单薄,但是花朵又是如此好颜色。
不过她可不是什么白莲花,也不是那些文人骚客笔下那清傲的红梅。
她是君肆。
君子风范?不算是。君临天下?也不是。但是肆意妄为倒是真的。
不远处,至少一米八的身高,两位还算得上是少年的人在凌晨跑出了一身热气,紧身衣下的肌肉是呼之欲出的男性荷尔蒙。见君肆走近,减速改跑为快走,整理了一下自己,快步上前,但是还没来得及说话。
哟,今儿晚上这么闲啊。君肆气定神闲。
肆哥,别拿我开玩笑了,这不急着来帮忙,看来还是晚了一步,没事儿吧。林烈扫了眼君肆的状态就知道应该没吃亏,伸头望了望巷子深处,一片深黑。
君肆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还好。不是多厉害的。早点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回学校当个好学生不是。
她半眯着眼,轻佻又不屑。
肆爷说的对,好歹样子还是要装装的不是。另一个人用胳膊肘捅了捅林烈。
好了阿铭,说了多少次了,学校里叫肆爷那些小姑娘指不定怎么害怕呢,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还叫什么肆爷。走,送本姑娘回去。
林烈本来要帮她拉开车门,但是君肆抢先一步自己来了。
灰色的汽车在路上飞驰,林烈和赵风铭对视了一眼,在倒车镜瞄了一眼后座似是已经睡着的君肆,无奈地摇头。无人可撼动君肆自己的一套原则和标准。这点,他们很早就知晓。
肆哥,到了。林烈轻轻唤着她,君肆一睁眼,眼里没有半点睡意,一片清明。
下了车门伸了个懒腰,君肆朝他们挥挥手,行了,早点回去睡觉吧,这个点了别浪了,开车别飙,大晚上的小心点。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上楼,他们两个人等到楼上灯亮起,就也离开了。
君肆回到她的单身小公寓,房子不大,两室一厅,是现在流行的年轻人的loft,但是在这地界,哪怕房子不大,却也不便宜。但是君肆特别喜欢,因为这里的装潢全是她自己用心设计的,属于简约风加一点设计感。
随便冲了个澡,把手上的小型指虎戒指认真擦了擦,打理一番重新戴上,设了闹钟,倒头就睡。
可君肆并不是被闹钟唤醒的,是被鸟鸣吵醒的。
懵着坐在床上坐了几秒。
作为一名逃了军训的新生,君肆简直就是一身仇恨值爆满。
高挑清瘦,长发飘飘,眼角冷凝,若是一身长裙,活脱脱一个古典冷美人,可偏偏,她就是喜欢一身劲装,嘴角微翘。就是饰品也不是普通姑娘家常戴的那种,耳骨上黑色的羽翼耳扣彰显着主人并不是外表看上去那样的乖乖女。皓腕九分紧地扣着一只黑鹰银链,那一分松却是把少女的清瘦体现的淋漓尽致,这手腕是轻轻一掰就会断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