菘岚有些懵圈儿,只能请她上座。
那女子身段轻盈,但该有rou的地方一丝不落,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长发拧成一股长辫,直垂脚踝。
随侍的两名女子只低着头,双手合十置于胸前,谦卑的站在她身后。
“我乃天竺刹利丽公主的女使,名唤桫椤。近来刹利丽公主身染恶疾,我天竺的几位大祭司都未能缓解,久闻药娘子圣手之名,特来益州恭请。”
那异域女子的嗓音娇而不妖,如翠鸟弹水,黄莺出谷,清脆中带着甜,直叫人听得心旷神怡。
“天竺远在西方,路途遥远,药娘子身子孱弱,恐怕遭不住路途颠簸,你们可能要失望了。”
司邈自屏风后走出,天竺这地方他倒是挺熟。
此地接近西天神佛圣地,极为崇尚佛教,是灵气充裕的宝地。但正因如此,未度化的妖邪数量也是异常的多。
菘岚虽在自己的督促下大有长进,然修为还是不太够,若是去了天竺,恐怕还未踏进天竺国门,半路就会被大妖抓住吃了。
桫椤不卑不亢,见到司邈又起身行了一礼,耳边的紫金色耳坠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想必这位便是药娘子的师尊吧?桫椤久仰大名。”
“刹利丽公主乃是我们天竺国最为尊贵的皇室。如今身染恶疾,若有不测……天竺国下一任的国君便后继无人了……还请您医者仁心,我们早已备下软轿,绝不会让药娘子有半分不适。”
司邈静静听着,指间缓慢敲击着桌面,眼角余光瞥见菘岚正鼓着小嘴巴巴儿的看着自己,很明显,只要碰到别人治不了的病症她就跃跃欲试,谁也拦不住。
去,那地方的灵气能让菘岚修为大涨,但大妖也多,危险重重;
不去,菘岚事后定会跟他闹脾气,那天竺国公主说不定也会因此香消玉殒,国君之争又会导致百姓受苦。
司邈指尖一顿,“那便去一趟吧,只有一条,我与药娘子同行。”
桫椤听了前半句心下大喜,后半句出来却犯了难。
天竺国甚少有外籍男子进入,她们认为外籍男子未经过圣河养育,乃是不吉之身,会玷污神佛。
“这……”
桫椤欲言又止,眼角泛起愁思,身后两名女使也面露难色,面面相觑。
菘岚不禁有些疑惑,这还有什么问题?不禁开口询问,
“桫椤,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桫椤面上浮起尴尬之色,深深施了一礼以表歉意,后娓娓道来,
“天竺国不喜外籍男子进入,恐冲撞了天竺神佛,所以……药娘子只能只身前去,您的师尊恐怕……”
“哦……这样啊,没事啊,那就我随你去便是了。”
菘岚挥挥手,这算什么大事,不过是出趟远门罢了。
“菘岚,天竺遥远,万一途中遇到危险怎么办?”
司邈皱眉,这小家伙心也忒大了些。谁知菘岚仿佛初生牛犊不怕虎似的,举起手腕晃了晃。
“师尊,我不怕,就算有危险,我也会第一时间叫你的哇!好啦,入乡随俗,师尊你就安心放我去嘛~”
菘岚拽着他的手臂晃了晃,声线软绵绵的撒了个娇。
也罢,左不过来回半月,若真的有危险,她叫一声自己便能感应到,第一时间赶去相救。
师尊思考良久,才免为其勉的点头应允,菘岚瞬间绽开笑颜。
见师尊应允,桫椤心头的大石方堪堪落下,原是做好了准备,天竺国路途遥远,她们快马加鞭也足足用了三日。
若是药娘子的师尊不放人其实也情有可原,已经做好在这仁济堂前长跪的打算,没想到师徒二人竟真如传闻一般宅心仁厚,公主有救了!
“桫椤,那我们何时启程?”
“本应当让药娘子休息足够再启程,但是公主恶疾缠身,日渐恶化。明日一早便一同出发,可好?”
这么着急?看来那刹利丽公主的病症真的很严重,菘岚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兴奋劲儿,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病症。
“没问题,我这就去安排好仁济堂事宜,你们可有落脚的地方?”
桫椤双臂交叉微微躬身,本就劳烦药娘子长途跋涉治病,怎么好意思再在仁济堂打扰,于是寒暄几句,便带着另外两个侍女离开了。
司邈垂眸思忖良久,薄唇轻启了好几次却没说出什么,最终拍了拍菘岚的脑袋,让她亥时再来一趟自己的房间。
……
“什么!你要去天竺?”
洛云褐的尖叫声撕破黄昏,惊起几只飞鸟,扑棱棱的飞了出去。
“不过是出一趟远门顺带看病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菘岚揉了揉耳朵,继续闷头干饭。
“菘岚不知道也就罢了,司邈,你作为她的师尊你也不知道天竺是什么地方吗?”
司邈嫌恶的挪了个座位,避开他的唾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