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落猛地转身,握着他手,他的手骨白皙,指节修长,不是常用兵器练武的手。
“你得向我保证,你会毫发无伤的回来。”她语调带着哭腔,满目泪花。
“我向你保证。”李念卿终是动摇了,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坚定不移的上战杀敌,但见月落这模样,他渐渐不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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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子时,孟微舟正在床熟睡,一阵大风刮来,打得木纹窗吱吱作响,她起身要去关上窗。
“孟微舟,你睡得倒是熟。”
孟微舟揉了揉眼,见到一个人影站在窗边,她试探地问道:“白子帆?”
听见一声嘲笑似的笑声,孟微舟就没在多问了,她撩了下发,倚靠在墙边面对着他,“找我来做什么?”
“看看你死了没。”白子帆站在窗边,月光透过略微月光,照在他面容上,这幅清冷疏离的双眼令得孟微舟看出了神。
半响后,孟微舟才反应来,他说的是什么,“我说过,我没那么容易死。”
就算是死,她也会死不瞑目。林月落这人,在孟微舟心中似一根毒刺,一日不除掉就一日刺着她。
“那我是否也说过,别擅自决定?”白子帆抱臂,从窗外的目光移开,看向孟微舟,“还是我忘说了?”
“说没说我忘了,事情都发生了你还来干嘛?” 孟微舟就猜到了,落河那事他不知晓是不会来的。
白子帆笑着看她,孟微舟不知他因何事而笑,浅浅淡淡的。
“我来,就是见你一面。”
“劝你这些日子内,完成好我安排的事。”白子帆说道,“我只说最后一次,别再擅自决定。”
“你去哪儿?”孟微舟觉着他这话,像是要去什么地方,交代她来的。
“奉旨杀敌。”
第27章
“你要去杀敌?”孟微舟挑眉,很是不信,“谁能让您一个堂堂皇子去呢?”
她稍想了片刻,道:“是皇上让你去的?”
白子帆轻轻“嗯”了一声,走了几步,倒了杯酒,饮下。
孟微舟看着他,察不到他有何情绪,只好走过去给他续上酒。
“你带兵打过仗?”
“没有。”白子帆说道,“皇上选了我与李念卿,派我们二人去疆边驱敌。”
孟微舟看着看着,莫名笑了一声,“你来,就是同我说这些的?”她听得都有些困了,“说完了,就离开吧。”
“你就那么想睡?话都不听我说完了?”白子帆说道。
孟微舟无奈,她半夜三更不睡觉,难不成出去做贼。
也就他,半夜来,怕是白日里睡够了。
“那你尽快说完。”孟微舟打着哈欠,看向他。
白子帆楞了楞,道:“我去这几月里,除了完成我安排的事以外,还有一事。”
他上下打量她一眼,“我回来前,你不可接客。”
这话,在孟微舟看来是要断了她的财路,她顿时不困了,瞪着他说道:“你知道,我不接客会怎样吗?”
竹妈妈会赶她离开欢清合,想代替她花魁的小娘只多不少。
她孟微舟一个靠身体捞钱的女人,离了欢清合岂不是等于要取她性命。
“不想离开这儿?”白子帆说道,“我差点忘了,你可是花魁呢。得赚钱才行。”
“根都扎在这儿了,哪儿容易离呢。”白子帆讥笑着看了看她,他知道孟微舟是怎样的女人。
她心中,最要的李念卿,其次才是钱财。
他看不起她,只是见她有一样的野心且目的相似,所以才会找她。
接客这事,等于是在她本就浑浊身子上又添了一道。
“你张口闭口说要代替林月落,不得舍弃点什么?”
“……”孟微舟无言,半盏茶后,她看着白子帆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说道,“我若偏要接客呢?”
话落,她的脖颈就被一手掐住,眼前的人冷冷地看着她。
孟微舟没有反抗,像是不怕死,任凭他用多大力掐着她。
“那你试试。”
他像是醉酒了,又不像醉了,孟微舟看不懂这人,她也懒得去看,“好啊。”
两人对峙了许久,谁也不怯谁。
“我无父无母,死了又如何。你现在把我掐死,我也不怕。”孟微舟本就这样想的,“我若死,你白子帆也好不到哪儿。”
她一孤儿,初生不知为何。后来,能令她坚强的活着是因李念卿。
哪怕是死了,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你可别手软,想杀现在就杀吧。”孟微舟说着,闭上了眼。
白子帆没说什么,他松开了手,转而坐了回去。
孟微舟没再理他,回了床躺下。
幸好,他留了她一命。
没多久,孟微舟睡了过去,白子帆瞟了她一眼,呆了两盏茶,便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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