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微舟此刻觉得,白子帆这人的确是个城府极深之人,懂得利用弱点,步步击溃。
想跟他,但怕会引火烧身,若是哪日白子帆在棋盘上错了一步,必然会连累她的。
若是不跟,倘若她被白子帆对付,就遭了。
这么一个知晓人性弱点的人,被他盯上,难逃啊。
孟微舟登时觉得,她此刻是进退两难了。
“这人,太毒了。”孟微舟咬牙道,“不过,若是能助他在棋盘上稳赢,这倒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做他想做的,她也做她想做的,到时井水不犯河水就行。
孟微舟正打算阖眼,听到一声鸽子声,她起身看去。
又是上次啄她的臭鸽子,“你怎么又飞来了?”
孟微舟看了一眼,见鸽子是带信来的,便走了过去,“这回你老实点,再啄我,我就把你炖了煮汤。”
展开信,她看了看,蹙起眉,“四日后,离开?”
她没懂,为何让她离开这儿?本以为派信鸽来是让她继续杀人,正感到兴奋呢。
顷刻之间,她的头上好似被浇了冷水,灭了她的杀人的欲望。
孟微舟叹气,只好先听了。四日后,得找个借口离开欢清合。
她没多想,把鸽子赶走,转身点了纸条,烧灭。
也不知,白子帆何来的功夫同她传信。
莫不成,他根本没去边疆?
孟微舟摇摇头,不论他去没去,这都同她没干系。她要做的,是想个法子在四日后离开这里。
—
太子府内。
林月落望着棺材里的小梨,她有说不完的话想同小梨说:“小梨,我送你回家可好?”
她并不清楚小梨的身世,只知道小梨是乡里来的,月落这才发现,小梨很少同她聊过家事。
“少夫人,时辰到了,该钉上棺盖了。”阿二走来说道,“外边停了一鸽子,腿上绑着信。许是太子殿下派信鸽来报平安了。”
月落点点头,她此刻只想多守着小梨,“替我取下信,多喂点碎米麦子给它。”
“再给我一盏茶吧……”她见阿二为难,淡声说了一句,“拜托了。”
阿二走了出去,月落关上门,她只想同小梨呆着,手里的胭脂盒放到小梨手边,“这本是给你的诞辰礼……”
林月落哽咽起来,“本想替你寻个好人家。你不必一生在这府里照料着我的……”
小梨没打扮过,整日一身素衣,但模样水灵,不比其他姑娘底子差。平日里爱笑,有时嘴碎,但体贴人。
可这些,月落都见不到了。
月落望着这白布,鼻一酸,又哭了出来。
外边有人敲起门,“少夫人,一盏茶过了。”
林月落开门,接过信,扫了一眼。
李念卿关心她身子如何,可有什么事处理不了,月落把信攒在手里,抽泣。
她好想李念卿,她快撑不住了,想在他怀里痛哭一宿。可她是太子妃,此刻是一府之主,若是崩溃了,府里的他人该如何是好。
李念卿人在边疆,不能令他担忧,乱了心。
翌日。
月落连着两宿未眠,她没觉得有倦意,就没睡。
今日她起了早,天还蒙蒙亮,大寒已过去了数日,初雪仍未下。
长管家带来了吹丧乐的人,“今日,只吹两盏茶,时候一到,就别再吹了。”
丫鬟们匆匆赶来,走到月落身旁:“少夫人,我们为您更衣吧。”
更衣这事,月落都是自己来的。她只跟小梨说了不必来更衣,忘了告诉其他丫鬟。
“往后,更衣我自己来。”月落接过丫鬟手上的丧服,进了屋。
丧乐吹了两盏茶,长管事就立即喊停了,月落在棺材里塞满了纸钱、珠宝、衣裳。
她怕小梨会饿,还令人去买糕点,全给塞进了棺材里。
巳时,鸡鸣一声,长管家就命人将棺材就扛了起来。
“少夫人您放心,老奴寻好了地就在不远的山上,那地方风水不错,小梨葬那是她的福分。”长管家边撒钱,边同月落说道。
月落抬头,看了看,飘起的纸钱带着雪,落了下来。
初雪来了,仿佛是老天爷特地留给小梨的一场雪,寒风卷着纸钱与雪,往远处刮去。
林月落手放在棺材上:“小梨,下初雪了,你看到了吧。”
下葬后,月落跪在地上烧钱,一身素白的丧服被被泥土混着雪染的上。
长管家带着包袱走了过来,同月落道别:“少夫人,老奴走了,您切记要保重身子。天寒就别常出门了。”
林月落抬头,“我有一事问你,说完了再走。”
“何事?”
“李念卿的生母是谁,你可知晓?”月落记得长管家昨日的话,他说李念卿活下来不容易,月落当时记着了,今日为小梨办完了事,这才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