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孟依有时候想,她累也是活该嘛。
但这是身体上的累,可以恢复,心灵上,就不一定了。
有时候心灵上受的伤也只能通过身体劳累去排解,太累了,便什么都来不及想了。
那些何湘南带给她的伤,不是说不在意就能做到不在意的。
她现在,跟江宁还有姥姥在一起,也是带着怨恨的,怨恨何湘南。
累的时候就会有很多负面情绪,比如都是何湘南和孟淮远不管她,她才过成现在这么劳累的日子。
但转眼看到姥姥和江宁,便什么都不在意了。
上帝为你关掉一扇,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的。
江宁:“我和姥姥都不需要你为了我们做牺牲。”
孟依无奈笑一声:“开玩笑的,快吃,面要坨了。”
江宁这碗饭,动的格外艰难。
孟依看出来了。
她放下筷子,认真看着他,眼神黯淡道:“江宁,我不是因为认识了你们才变成这样,是因为我父母不要我了,而你们给了我家,你不要本末倒置。如果没有你们,我的处境不一定会有现在好。”
他无需内疚,无家可归的人怎么会嫌弃收留自己的人条件不好。
有人扔给乞丐一个馒头,乞丐又怎么会嫌弃那个馒头是凉的呢。
她所怀之心是感恩与感动。
江宁难为的笑了下,手揉了揉她头发。
此刻倒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病房里,姥姥依旧躺在那儿,孟依把鸡汤打开,端到她面前。
看得出来,姥姥还在生气,背对着孟依不愿意跟她说话。
江宁站在厕所门口那里,看着二人对话。
三个人,三个位置。
“姥姥,对不起,今天跟你话说太重了。”孟依低着头跟姥姥道歉,眼睛不自觉又酸。
姥姥身体也颤了一下,孟依眼泪滴到手背上,说:“我害怕姥姥你离开我…”
“我只有姥姥了。”孟依上前两步,声音很小,带着哭腔:“姥姥你别生我气了。”
江宁看着孟依这样子,鼻头有些酸。
她低着头,跟姥姥求关心:“我今天炖鸡汤的时候烫到手了,好疼。”
确实是烫到了,只不过不严重,有一片红,为此还被江宁骂了一通。
因为鸡汤刚炖好的时候那个锅实在太烫了,孟依刚触摸就缩回来了。
姥姥身子突然动了一下,翻过身子,坐起来,看着她:“给我看看。”
孟依眼红红的,看着姥姥,伸出手,眼泪开始止不住的流。
姥姥眼眶也红了:“傻孩子。”
“姥姥,”孟依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如果昨天我跟你一起吃了那顿晚饭,现在躺在医院的还有我。”
要不是学校昨天临时准备一场理综卷考试,她肯定是要回家吃晚饭的,那现在躺在医院的就是她和姥姥两个人。她倒下了,谁来照顾姥姥呢?
“就算我们放过她了,以后我们俩也没有好日子过的,她万一再下毒呢。”她小声啜泣着:“我只想跟姥姥生活在一起,以后就我们两个人行不行?我们不要管其他人了。”
姥姥最终点头。
孟依抱着姥姥,高兴的在她怀里哭了。
江宁最近一直都找人守着姥姥,舅舅来闹了几次,无果。
但人言可畏。
孟依回家的时候,巷子口围满了人。
都在指指点点,责骂孟依是个没良心的人,言语唆使姥姥,弄的家人众叛亲离。
孟依无畏这些留言,但舅妈也有娘家人,舅妈娘家弟弟从人群中走出来,推搡着孟依肩膀:“你就是那个没良心的野丫头?我姐好心给你一口吃,你还去告她?”
给她一口吃?
世人怎么那么爱往自己脸上贴金呢,她何曾沾过舅妈家一点恩泽?
“就是。”旁边的邻居起哄:“太没良心了。”
孟依懒得理他们这种人,径直往前走,男的拽住她衣服:“不说清楚别想走。”
她神色冰冷,觉着眼前这一群人虚伪至极,尤其这些邻居们,既不是真的想为舅妈打抱不平,也不是真的觉得孟依做的有多过分,就只是纯粹的为了看个笑话。
“松手。”孟依眼神逐渐冰冷。
孟依扫了眼前男人一眼,淡淡道:“寻衅滋事的,行政拘留十五天,严重可判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怎么?”孟依笑了下:“要我打电话报警吗?是不是觉得舅妈在拘留所太孤单了,你们想去陪陪她?”
众人眼光突然变的恐惧,以前他们是法盲,无所畏惧,可现在眼睁睁的舅妈进去了,一个两个都怂了。
她看着舅妈的娘家弟弟:“怎么,你还想打我?打我正好,那你和舅妈关在一块,你们去拘留所团聚吧。”
舅妈娘家弟弟不作声了。
孟依趾高气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