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皇上?”“皇上之事岂能妄言。”“先生这都敢编排,也不怕被官差抓走。”
说书先生捋着胡子,“我又不是在诋毁圣上,怕什么?”
“先生当真知道?”
“那当然。”
谢承宗也竖起了耳朵,虽然那孩子的身世他一清二楚,可到底不是什么光彩事,新朝建立这么久,也没人敢光明正大提出来,难不成民间还真有人知道?
“话说四十二年前,城郊一个姓言的员外家生出了一个女娃娃,据说她出生的时候啊,那是祥云漫天,百鸟争鸣,可把言老爷惊到了。十六年后,这个娃娃长大了,出落得如花似玉,上门求亲的人那是络绎不绝。可言老爷就这么一个女儿,也没个儿子,他实在舍不得,便起了招赘的心思。
就那么巧,一个姓王的白面书生来了京城,他是个举人,长得又俊,家境还贫寒,最重要的是对言小姐一见钟情,可不是绝佳的人选吗?言老爷想着他毕竟身有功名,便没让他做上门女婿,直接将女儿下嫁,连带着宅子也送了。
没想到啊,天有不测风云,还不到一年,言老爷便被一场风寒夺去了性命,而这女婿一见岳父去世,便露出了真面目,火急火燎地纳了一个大着肚子的妾室进门,这么巧,也是姓柳。那柳氏仗着自己有身孕,作威作福还百般挑拨,王生也是糊涂的,轻易信了小妾的话,觉得自己堂堂举人,却总人说成倒插门的,实在可恨,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便使计吞了言家的财产,还将原配妻子身无分文地赶出了家门。言小姐走投无路啊,偏偏这时候又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无奈之下,只好厚颜跑去方外庵,投靠了早就出家的远房亲戚。那亲戚倒也是个有心的,便收留了她。
方外庵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出过皇帝的地方,有龙气。这不,二十四年前的一个雨夜,就见天空落下一道惊雷,似是龙yin一般,整个山头都被金光淹没,一个婴儿出世了,甫一出生,便目光如电,不似凡人。他七岁的时候,言小姐不想耽误孩子的前程,便将他送到了城外的农户收养,想要让他读书,好考取功名,日后出人头地。
但小小的农家哪里能装得下真龙,一日,东陵先生路过,他是什么人,桐山书院卫院长的亲弟弟,寻宝鉴宝的行家呀,一下子就看出了此子非池中物,惊喜之下便将他引荐给了兄长。而卫院长见了此子,一番考察之后发现他天资聪颖,也是喜悦非常,便将他收为弟子,带在身边悉心教导。一年之后,卫院长有事远游,便将言小公子托付给了好友洪鹏照顾,这洪鹏在华城开了一家武馆,别看现在是没什么名气,年轻的时候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啊,之后,言小公子又接连拜狂刀杜大侠,快剑封大侠为师,习得一身武艺,而后,更是被西北军庄元帅收为义子,就此踏上了腾云之路。少年英雄,战功赫赫,才几年光景,又遵从天命坐上了这龙椅,你们说,是不是Jing彩纷呈!”
茶馆内众人还正沉浸在这故事中,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哗众取宠!”这人话里透着不屑,“造反还给自己脸上贴金。”他自以为很小声,却没想到这时楼上楼下无人说话,反倒衬得他的声音格外清楚。一时之间,几十双眼睛都看向了一楼的那张桌子,那人被这么看着,终于意识到了不妥,有点怕了,忙收拾东西,丢下一块碎银,掩面而逃。
这不合时宜的话没引起什么波澜,又有人问了,“皇上的那个亲爹呢,儿子都当上天子了,他怎么样了?”
说书先生也回过神来,继续讲起了故事,“唉,那个负心汉哪,霸占了原配的家产,自以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和小妾安享富贵,却不料那柳氏也是个心黑的,生了一个儿子心更黑,趁着他重病,母子二人便卷走了全部的家财,那负心人拖着病重的身体出门去追,却根本追不上,还忽然被一道天雷劈中,直接变成了飞灰,连渣都没剩下。”
“一派胡言!”谢承宗再也听不下去了,猛地一拍桌子,“哪有人会被雷劈成灰的。”
“怎么就不能了,皇上可是天子,又有上天庇佑的,那种爹落得这下场也是正常。”
“那他都成灰了,你怎么知道的,你亲眼看见了?”谢承宗气得脸都红了,到底是谁,哪个混蛋胡编乱造!
说书先生打量了谢承宗一眼,冷哼道,“我没看见,可是别人看见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发生过的事总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那负心人就是遭了报应!”
楼下顿时有人应和。
“就是,糟糠之妻不下堂,他为了一个狐媚子丢了良心,这就是报应!”
“可不是,他要是跟贤妻好好过日子,把儿子养大,指不定现在就是太上皇了。”
“要不怎么说家和万事兴,这人哪,就该安安分分,老婆孩子热炕头,少想那些有的没的,贪恋美色终究是一场空。”
“那柳氏最后如何了,难不成安然逃跑了?”
“连王生都被劈死了,那等妇人自然也逃不掉,一定是也被雷劈了。”
……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