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林芯以往印象里,此人有过的神情,在她的印象里,那人从来都是鲜衣怒马,神采飞扬。
她第一眼望向对方,竟然觉得有些陌生,五官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周身的气质却仿佛是换了一人。
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了。
林芯想起了成亲之事,忽然不想搭理对方,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眼观鼻鼻观心,娇软的少女脸庞竟然硬生生的显出了几分高冷。
钱砚这几日出差,不在京城,是以在他走之后,林芯就回了娘家小住。昨日晚上收到消息,他心下担忧,连夜骑马赶了回来。如今看到对方鲜活的出现在他眼前,提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下了大半。
可是对方那神态,他却是看不懂了。分别前两人皆是不舍,恨不得一起出京。如今不过短短数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感觉他娇软的小娘子有点异常?
钱砚余光瞥见旁边的于氏,终于回过神来,稍稍动手整理了一下行装,缓步行到两人身旁,躬身拢手先向于氏行了个礼,带有几分沙哑的磁性声音响起:“小婿无状,问母亲安,还请母亲不要怪罪。”
于氏起身,刚刚观察到了女儿看见女婿的反应,又看着面前男子有些狼狈的形容,知晓对方是看到消息了就连夜返回了,她在心里轻叹了一声,这段时日怕是要委屈这个女婿了……
“阿砚,怎么连夜赶回来了?芯儿没什么大碍,你不用担心。”于氏温柔的笑着先是对钱砚说了一句,随后便抬脚往门外走去,“你先跟娘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钱砚又看了一眼林芯,林芯还是那副不看他的模样,钱砚皱眉,心中暗忧,不知道这次他怎么惹到她了,看起来十分难哄的样子。
钱砚无意识地一抿唇。唇上干燥地裂开,尽是死皮,如今一抿,尝到了一丝血气,他恍若未察觉,垂眸遮住眼中未被察觉到的担忧,回道:“是。”说罢转身跟在于氏后面往外走了出去。
走到院中,未等到于氏开口,钱砚便先按捺不住,神色担忧认真地看着于氏,语气沉重:“母亲,芯儿到底怎么了?”
于氏神色忧虑,越发让钱砚的心往上提了提,心中紧张不已。“没什么大碍,就是可能碰到了脑子,暂时忘记了一些事情……”
忘了一些事情?
钱砚心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可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于氏默默点头,看向钱砚的目光不知不觉带上了几分复杂之色,看得钱砚更是心中惶恐。
“她,把近五年的事情都忘了……”
“那……”和我成亲的事?
看着钱砚的神色,于氏神色沉重地点头:“不仅忘了和你成亲的事情,这几年的那些事情她都不记得了。如今在她的印象里,你还是她十三岁的时候……”就是你俩关系最不好的时候,她现在看你极其不顺眼。
果然,钱砚的心沉到了谷底,有些不敢置信:“那小婿……”
未等钱砚说完,于氏接着道:“昨日芯儿失去记忆醒来,晓枫刚提了一嘴你和她成亲的事情,她就接受不了又昏了过去,所以,阿砚啊……”
钱砚心中苦涩,心中无奈的想,原来那个时候林芯那么讨厌他吗?都怪他年少轻狂,错把欺负当成爱。
“母亲,我知道了。那现如今?”
于氏欣慰地笑了笑:“就让芯儿在家住一阵子养养吧,剩下的等她想起来再说。你也先回家歇一歇?这一路奔波辛苦你了。”
钱砚脸色暗淡,眉间有没散尽的疲惫,闻言勉强一笑:“母亲,不辛苦。我能不能跟芯儿说几句话啊?几天没见了……”甚是想念。
于氏无奈笑道:“这得让娘亲先问一下芯儿,”说着她叹了口气,“阿砚,芯儿失去了记忆,陈老先生昨日把脉没有大碍,眼下还在翻阅古籍,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她恢复,但是陈老也跟我强调了一番,说芯儿眼下不能受到刺激。为娘知道,这段时间是要委屈你了。”
“无妨,芯儿没事就好,还请母亲帮忙问一下芯儿。”
“好,你在此处稍等片刻。”
看着于氏转身进屋,钱砚沉下脸来,心中不报一丝希望。
他暗中磨牙,觉得林芯真是会忘,不记得他对她好的,偏记得他是怎么欺负她的,一下子把他千辛万苦费尽心机套路她抱得青梅归的努力都忘掉了,真是好活!
那他能有什么办法呢?这是他好不容易追到的媳妇,让他一直被动的等着林芯想起来。他的漫漫长夜该如何度过?
唉,他轻拢眉头,自己找的媳妇,所有的罪过都要自己扛!
……
屋中,于氏正轻声细语地询问林芯,说钱砚想单独和她聊一聊,问她要不要见一下他。
林芯一想到刚才对方让她十分陌生的样子,她沉着个脸,闷闷不乐道:“还是算了吧。”
于氏见状,无声叹息:“芯儿啊,五年时间里,足够发生很多事情,很多人也和你印象中的不一样了。若你还在闺中,娘亲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