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对着风禾抱了抱拳,然后对扣着阿念的那两个兵士道:“力气轻些,把人带走吧。”
阿念被带着往外走,频频回头看向风禾,风禾在后面冲她喊道:“阿念,你放心,我这就去找仙上,等着我啊。”
从听到与魔族有关,风禾就已经明白,这次的事情恐怕不是以前那种小打小闹那么简单。
阿念并没有直接被关押起来,而是一路被带进了章华宫的大殿。其实这里她以前也来过不少次,可是被这样带进来还是第一次。
清阳一身白衣,高坐于大殿之上。
而阿念就站在殿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连询问一声都没有。
良久,她听见清阳的声音自高台之上隐隐传来:“前几日闯入重华宫的那个魔罗指认你是魔族jian细,还有那日你手中所持的那把妖剑,这一切你作何解释?”
她不知道作何解释,因为连她自己都没弄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才清阳所说,字字句句,她无从辩驳,即便是说,也只能一味地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她此时忽然平静下来:“回陛下,我不是魔族的jian细,至于破云,我的确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若是能将那被抓的魔罗带来与我对峙,或许能先弄清楚我到底是不是jian细。”
“他已经死了。”清阳的一句话,让阿念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怎么会死了?他那日伤的并不重啊?”阿念疑惑地问道。她想起那日魔罗的样子,并没有受什么太严重的伤,若说是被兵士们严刑逼供,堂堂神族,还不至于会要了他的命。
“他被关押之后,招出了一些事儿,之后就自尽了。”从始至终,清阳的声音都没有任何起伏,这声音听得阿念心里越发沉重。
他一挥袖子,阿念便看见一本书册从他面前的书案上来到自己面前:“这是那人的口供,你仔细看看,再好好想想要怎么回话。”
伸手接住那本小册子,缓缓打开来看,里面所写的内容渐渐出现的眼前,这些话在她看来简直是触目惊心。
据那个魔罗供述,阿念是魔族派入神族的卧底,她的任务就是在这九重天之上,替魔族打探、传递神族消息。那自尽的魔罗这次来天宫,是要取回之前被阿念拿走的魔族宝剑破云。谁知却被阿念用破云刺伤,又被天兵给擒住了。
他的证词里分明有许多蹩脚之处,且很不合理。
比如那所谓的魔族圣剑的来历,比如既然是圣剑,他为何孤身前来。最重要的是,那魔罗明明什么都招了,为何还要自尽?以至于现在连当堂对峙都做不到,这里面疑点实在是多。
阿念看向清阳,有些问题她都能想到,清阳怎么会想不到呢?可是他从刚才起就神情如常,似乎这件事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
“看完了?”清阳的声音将阿念杂乱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点点头,突如其来地觉得有些沮丧,却还是有些固执地开口问道:“陛下,这份证词之中有许多地方都有些问题,难道你就看不出来吗?”
清阳却笑笑:“这份供词之中所写先不论有无对错,那把破云剑你要如何解释?当时在场的许多人都看见了它,而之前云程却说将剑给熔掉了。”
对于这把剑,阿念确实没办法解释。清阳说的没错,别的问题或许她还可以争辩一下,可是破云,她的确没办法解释。
只是,破云果真是魔族的剑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难道她真与魔族有什么关系吗?
她一向口齿伶俐,如今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如今这个情形,清阳显然不会听她解释许多。或者说,看清阳的反应,他未必不知事情的真相。
人,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如今清阳若是非要装作不明白,不管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何况,她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阿念只能选择闭口不言。
像是已经料到她的表现,清阳并没有下令对她严刑拷打,更没有逼问她什么,只是命人将她关进天牢。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直到置身天牢之中,她才反应过来。
天界的牢笼,果然与人间话本中的不同。没有肮脏的地面,杂乱的干草,有的只是严密的阵法仙术,比人间的监狱不知道要华贵多少、严密多少。
阿念双手抱住膝盖,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这一切发生的都太顺理成章,却又处处透着诡异。之前一大堆事,她未曾细想,如今被关进这天牢,倒是有时间可以好好想想这件事了。
从那个魔罗出现,一切就有些不对劲。
天宫守卫森严,他却可以来去自如,并且能准确地找到重华宫的位置;他被抓之后,不说别人,唯独指认阿念是魔族jian细,并且连带着破云剑他都想好了说辞;在之后,他又自尽,来个死无对证。
而这一切,都是云程不在的时候发生的。
照着云程那威震四海的声名,那魔罗怎么敢就这样闯入,除非他知道云程不在重华宫中。而阿念发给云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