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美好的日子,早已流逝在岁月的长河里……
时间如水,徐徐流之,无止无息。
在许星熠离开岳芽的第三个年头,岳芽早已在一家国际贸易公司站稳脚跟。而他们没在联系了,最后的一次见面便是撕破脸的抽噎争吵与尽数难言的失望。
**(过往)**
那是许星熠进入大学次年六月份的一天。
*
许星熠骗了她。
回忆起来,其实一切早有征兆。
在岳芽给他收拾行李为大学开学做准备时,他曾信誓旦旦的说会经常回来看望姐姐;可是,在她为他偶尔的放假回家准备丰盛晚餐时,他却说他学校忙,回不来了;在她趁着极少的休息时间试图去学校看他时,他却以各种理由搪塞阻止。电话那头的声音总是颤抖的伴着哽咽,他却还是拒绝了。
她也哭了,在一次又一次的反常情况下,她竟感觉内心隐隐不安,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她想,她拼命养大的猫要跑了,她要追不上了。
十几年的相处让她早已了解一个人胜过自己,渐渐的疏离后,那时她的心情是怎样呢?
不是解放与释然,竟是惶恐,是无尽的惶恐。
她再无法坐视不理了。
于是,她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连夜去了许星熠的学校找他。
一切,便也得到了证实。
--许星熠,查无此人。
*
正午,火红的日头悬挂天际,一丝风都没有,闷热而焦灼。
岳芽站在阳光下却寸步难行,只觉浑身颤抖,冷汗直流。
他竟没来上学?
准确的说,他根本就没有考上大学。
挺拔的梧桐树在道路两旁整齐排列,阳光打在浓密繁茂的枝叶上,在地面投下斑驳而凌乱的影子。
树下的女人穿着清爽的吊带连衣裙,长发披肩,肌白如雪,成熟而美丽。
美人如斯,引的来往学生窃睹、甚至驻足欣赏。
但岳芽早已无心理会周遭或艳羡或嘲讽的眼神,只手指在屏幕上慌张的触着数字。
一遍又一遍。
接连几次的电话嘟声后,那边终于被接通了。
“姐姐,怎么了吗?”他拖着尾音,还是一惯的撒娇语气。
听着他娇糯的nai音岳芽竟慌了神,回忆起他的样子来。
她有多久没见到他了?她想。
可他呢?这个猫崽子呢?一次又一次的欺瞒,不上学的事不发现他要骗我一辈子吗?
他到底有多少事瞒着她?
她红了眼眶,握紧了拳头。
“许星熠”
她叫他的名字,面无表情的说。
“我在你学校。”
突然,他没了声音,空气静止般,谁都没说话。
良久,
那边复又响起了那熟悉的、却不带任何语调的声音。
“乖,别动,在那等我。”
挂了电话,岳芽像是终于卸了力,双腿发软地坐在了长椅上。
看着来往反复的一个个洋溢着青春的鲜活面孔,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她的猫儿走在大学校园里该是怎样养眼的风景,如今呢?怕是痴人说梦一般。
物是人非了?
可是,可是他们从小相依为命,他难道不知道她有多怕,多怕永远过曾经那贫瘠孤苦的生活啊,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自作主张、不实话实说!
怨她?是她管的太多了吗?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她开始怀疑自己,双手掩面。过了好一会儿,复又抬起头,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蔚蓝的天空上,阳光刺眼,一只小鸟拍打着翅膀缓缓飞过……
是啊,鸟儿长大了都渴望自由,更何况人呢。
……
头顶的树叶伴着突起的微微小风发出簌簌的声音,表盘上的时针转了不到四分之一。
许星熠到达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副场景。
岳芽坐在树下长椅上,低着头,手指在手机上下划着,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他驻足,不忍再前进,就那样安静地注视着她。
看得出来,她用心的打扮过,为了见他。他该是高兴的,可他呢,他又要让她失望了。
姐姐,我多想把一切都告诉你,我还想做你的猫儿,可是我不能,我不能这么自私……
他挣扎着,止步不前。
许久,他的脑子渐渐过电影般的响起了那些话。
“许星熠,只要三年之后,你做出成绩来。”
“既往不咎,我再不干涉你的事。”
“否则,爸爸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你的那个姐姐很优秀,相信你也不愿意她的前途因为你而毁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