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宸去了他们原来住的那套房子里。
当初叶星瀚走的很急,自己又想着以后应该不会再让他回来,便让别院主事程路派人收拾了一下屋子。
他派的那个人不是个有眼力见儿的,将那么个小小的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收了起来,俨然已经没有最初的模样,
只剩下那个叶星瀚住过一年的笼子,因为太大,又不能拆,便搁置在原处。
他翻箱倒柜的找到叶星瀚当初用过的垫子铺好,又把那本奥数题找出来放回去,这才觉得有一丝从前的记忆。
他弯下腰走进笼子,学着记忆中叶星瀚的模样跪坐在笼子边上,将笼门关上后环视四周的一切。
一面是卧室门,一面是沙漏的位置,一面是床,只有最后一面有扇窗。
而窗户外面,足见繁华的都市一角。
他当初将笼子放在这个位置,就是想让叶星瀚见自由而不得,故意折磨他的。
任谁被关进这里待了一年,也都会崩溃了吧?
可偏偏叶星瀚自出来后就变得一切正常了。
仿佛过去的一切都没经历过。
景云宸慢慢倒下,身体在笼子里蜷缩,脑海中闪过这大半年来眼见着的叶星瀚的表现。
除了最开始有些不适,一直担心他把他送回来有些诚惶诚恐之外,当他明确表示让他出来是上班工作后,他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适应了新的身份,生活。
这样的心志,他自问没有,也做不到叶星瀚那样。
而他后面变脸成那副喜欢他的模样,也不过是因为他误以为他跑了,让人控制住他的一家人后又寻到他,他才又摆出那副很喜欢他很怕他生气离了他就不行的样子来。
他都知道,他都明白。
可他却沉浸在了叶星瀚演出来的温情里出不来。
还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迅速变脸360°转换各种表情。
看着他面对自己摆出的娇羞模样而情不自禁。
直到那天他们自慰后叶星瀚在明知道他在看着的镜头前恢复常态,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才是叶星瀚对自己的真实态度。
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如果…他没有在叶星瀚身边放监控呢?
如果…他一直不知道他一直在做戏呢?
如果…他能一直演下去呢?
他会做什么?
会为了叶星瀚做什么?
叶星瀚又会变成什么样?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是我,我想请你帮个忙。”
自从那天景云宸挂掉了他们的视频通话,叶星瀚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景云宸了。
他迟迟没有露面,发给他的工作信息也没有回复。
叶星瀚找谢暝昷杲等人打听他的情况,却没有得到任何确切的消息,他们也不知道景云宸到底去哪了。
他也给景云宸打过电话,但听到的都是冷冰冰的“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的提示语音。
景云宸不在集团坐镇,有很多事情他并不敢做主,在联系不上景云宸的第三天,他便带着一些需要景云宸签字的文件回了景家主宅,鼓起勇气去求见景烨。
景烨却并没有见他,只有景晨出来跟他说了几句话。
偌大的正厅里,景晨与叶星瀚相视而立,他看着此刻西装革履沉静从容的叶副总,竟觉得有些恍惚。
除却拜年那次的匆匆一面,他上一次见到叶星瀚,还是在年前那次家庭聚会中。
那个时候的叶星瀚虽然也是正装笔挺,但神情中总是有几分家奴脸上常见的谦卑,即使身上穿着高定西服,看着也不像个正儿八经上班的,像是个被他的主人摆在公司里当花瓶的Jing致洋娃娃。
而现在……
景晨轻轻一笑,他张嘴,无声无息的对他道了声,“恭喜你,心愿达成。”
叶星瀚回之一个感激的笑容,然后俯身下拜,“下奴给晨先生请安。”
“阿云要离开一段时间,既然他将你扶上副总的位置,足以证明他信得过你的能力,公司的事情你全权负责就好。”
景晨声音舒缓,不急不慢,他指了指叶星瀚放到一边的文件资料,道,“把这些文件都拿回去吧,阿云相信你,我们自然也会相信你。”
“晨先生,下奴身份卑微,才疏学浅,怕是担不起这份重担。”
叶星瀚闻言,将头狠狠磕在地上,把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还请您另选负责人。”
“起来吧,以后莫要在人前下跪了,对你管理公司没什么好处。”
景晨弯腰将他扶起,他对上叶星瀚疑惑不解的眸子,漂亮的丹凤眼轻轻一眨,微微颔首示意叶星瀚接下这份工作。
叶星瀚明白景晨根本没有哄骗他的理由,便应了下来,“谢晨先生信任。”
“好好做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