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瀚?!!!”
景云宸本来已经阖上双眸,闻声立刻直起身子睁开了眼,他恶狠狠的盯着他,随手拿过沙发上的抱枕砸在他身上,“滚,你离我远点!”
他不想对他动手。
叶星瀚慢慢停下脚步,他弯下腰把抱枕捡了起来,“我说错了么?您平常还是很听劝的。”
“呵,我就是迁怒他们又如何?”景云宸反唇相讥,他脸上挂着嘲弄的笑,“下贱的家奴而已,承担我的怒火怎么了?”
“可我也是家奴啊…”叶星瀚长长的叹息一声,“你大可直接惩罚我的。”
他舔了舔唇瓣,又添上一句,“就像以前在京城时那样。”
“你以为我不想么?”
景云宸不愿意再看他,他重新躺在了沙发上,只留给他一个后背,“滚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他不想看到他…是因为不想伤害他么?
叶星瀚闭了闭眼,他真的可以像当初一样对他的,等他打过罚过,他就不会觉得对不住他了。
“主人……”
“我他妈让你滚你没听到么?”
景云宸再一次抄起抱枕丢到身后,“你父母到侍奴所了,你去那待几天吧。”
侍奴所……
“好。”叶星瀚痛快的答应了下来,“我会在侍奴所等您传唤的。”
等他?
那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有心情去见他了。
景云宸将皮质沙发硬生生扣出五个洞来,他纤细修长的手指深深陷入沙发里,眼圈儿红的厉害。
他也想像以前那样打他骂他,发泄心中的怒火。
可他已经做不到了。
他对他下不了手。
“呵!景云宸,没想到你竟然也有今天!”
他自嘲的笑笑,左眼眶中滴下一滴泪。
叶星瀚啊叶星瀚,我到底要怎么对你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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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景云宸思索如何对待叶星瀚时,景晨正联系南衡将参加团拜礼的众人名单调了出来。
家奴一列由南衡去处理。
晚辈由他恩威并施循循善诱。
至于几个叔伯族佬则请景烨出面安抚。
而叶星瀚,却在回到侍奴所给他的父母磕过头后,去了刑堂。
因在大年初一不宜见血,刑堂并没有开门,除了门口的两个守卫外空无一人,他也不想过分招摇让景云宸更加难堪,只得编了个理由离开。
再次回到家人在侍奴所的住处后,面对对团拜礼时他拒婚一事一无所知的家人对自己投来的关切眼神,叶星瀚用了洗个热水澡的时间考虑清楚后,还是决定跟他们和盘托出。
叶焕循对此很是不解。
“家主定能护你周全,你现在当众拒绝,让家主折了面子,只怕结局并不会比凌迟好太多。”
他率先讲了拒绝的后果,而后又面露惴惴之色,小声问他,“小瀚,你…你真的对家主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家主已经几次三番表示想跟他的儿子成婚了。
他的儿子…他真的是不知道叶星瀚怎么想的。
如果真的那么不喜欢家主,他当年又怎么会冒着风险跟隐姓埋名的家主谈恋爱呢?
“老实说,家主待你不薄。你……”
“父亲,您有没有想到过,我如果真的跟家主成婚了,你们又该如何自处?”
先不说景家家主娶了个家奴做夫人此事引起的轩然大波,单就他与家人的身份……他们一日是家奴,一世都是家奴,只要这样的身份枷锁仍在,他们就永远都是被人踩在脚下的下贱东西。
叶星瀚脸色白的吓人,他哑着嗓子开口,“他…根本就没有把家奴当人看,现在他可能有点喜欢我,一时兴起就想要跟我天长地久…若他喜欢我时,自然是千好万好,可若有朝一日他对我失了兴致,我们的结局只怕会更惨。”
主人与奴隶的结合,对主人而言是猎奇是有趣,对奴隶而言却是行走在火上,稍有不慎就会跌下去被烈火烧的死无全尸。
等那天景云宸不再喜欢他,他就会觉得他的存在是个污点。
必须铲除干净的污点。
“可你现在这样,结局就能好了么?”
叶焕循叹了口气,当众拒婚的耻辱,他们家主又如何能忍?
“爸,我还没活够呢!”
叶星瀚笑出了声,脸色苍白的他更衬得唇色殷红如血,“我不想死,我想好好活着,他…今时今日,他不会那么轻易就杀了我的。”
景云宸刚刚不愿意伤害他,就代表他对自己…还有几分怜惜之情。
叶星瀚想到自己的盘算,心底掠过一丝歉疚。
但想到景云宸的那句“不后悔”与“不是补偿”,他的心肠再次硬了下来,他理了理穿在身上明显大了一码十分宽松的衬衣,用极小的声音对叶焕循道,“您放心…我会改变我们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