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铃还须系铃人,今夜我帮你除了肚子里面的鬼东西,同时作为寄主的你也会被他剥除大量的生气。”陆野冷漠地瞅了眼还在叨叨个不停的白发小老头,他亲和地摸了下自己挺起的肚子,什么也没说。
“把这个喝下去。”
大师快速地用明火点燃一张,还沾着新鲜朱砂的黄符纸,混合着一团不知名的黑色糊糊,搅合在陶碗里的清水中递到了陆野面前。
“这是什么东西?”
陆野嫌弃地捏着鼻子把碗推到了一边,然而大师却是不依不饶的让他赶紧喝下。男人Yin郁着脸,敲着桌子边在大师用眼神逼威下,咬着牙一口气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冲天刺鼻的腥臭味,几乎让陆野恶心到把胃里所剩无几的残渣,混着酸水都要吐出来。
男人用劲了平生喝水最快的速度,将这团恶臭的东西吞下,当滑腻的糊渣顺着食道好不容易滑进胃袋里时,陆野脸色难看地跑到一边的卫生间里吐了个天昏地暗。
“年轻人啊,就是一点苦也吃不消。”大师叹着气薅着胡须,同时趁陆野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迅速把一旁还在吃食的大公鸡抓住。
白刀子往喉咙上一割,鲜红的热血汩汩地淌进了漆黑的碗里。
等陆野再从卫生间里扶着身子出来时,就见到原本空荡的客厅木板上,突然出现了鲜红的ye体画出的法阵,一股浓郁的鸡血味道刺激的本就脆弱不堪的胃袋再次翻腾不已。
“陆先生,刚刚你喝的等于是Yin间的催胎药。它会先把你体内的Yin气聚合到鬼胎所待着的命脉里,等鬼胎开始有所反应要挣扎破出来时,那股被吸进去的气会指引他爬到我准备的陶罐里。”
“你现在先待在我给你画好的阵法里,鬼胎在破世时会让你感受到女子分娩时才有的巨大疼痛感。但是无论有多疼多痛,请你一定不要被他所迷惑逃出这个阵法外。否则,一旦错过今晚鬼胎最弱的时候。就算是以后请了天上的神仙道人,也是无济于事了啊。”
“我知道了。”陆野脸色低沉地垂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男人慢腾腾着抬起脚,一步一步的走到阵法里。
就在最后一脚刚要落到阵法中心时,诡异到死一片沉寂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男人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要是失败了会怎么样?”
大师正画着符纸的手腕突然一抖,一滴红色朱砂落到了符纸下面的红木桌面上。在月光下面映照起的朱砂,如刚从人身体里滴出来的鲜血,大师忽然心里一阵哆嗦,屋子里面的温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凝结下降。
“失败了……我们都会死。”已经是半只脚伸进了棺材里的小老头后怕地擦了下额头上流下的冷汗,他在心里面取笑,自己怎么突然被一个年轻娃娃给吓到了。
做法继续进行,今晚的陆野安静配合的不可思议,要是让一直跟在男人身边的小助理瞧到了,保管这大男孩会惊讶到连连叹奇,直呼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大师,你怎么停下来了。”陆野在阵法中心笑着,做法做到一半,他甚至连肚子里的分娩痛感都没有感受到,就见原本还是神神道道的大师忽然手忙脚乱的冷汗直流。
“不可能的,为什么我感受不到鬼胎体内吞噬的那股气了。”大师慌张地从一群刚画好的符纸推里面,翻找着一张又一张不符合要求的符纸,找不到那股被鬼胎吞进去的气,那只有一个可能。
屋子里面的墙纸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发黑脱落,屋檐的四个角,落边边框框上开始凝聚起大量的Yin气水珠,密密麻麻的黑影子,也如雨后春笋般笼罩在陷入绝境里的小房间。
大师激烈跳动的心脏声猛地戛然而止,滴答一声,手底下的黄符纸被房间里面的强盛Yin气所侵蚀散碎。大师转着眼球,瞧见了脑袋上方一阵黑影快速朝他扑来。
“陆先生!”
留了一手的大师堪堪避过突如其来的袭击,此时老人的脸上已看不见方才的慌张,取而代之的,只有惋惜。
“你果然还是……中招了。”
陆野兴奋地舔着唇边,扭曲的笑容在这个可怕的夜里,如从Yin森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在密密麻麻动荡的黑影子中间,疯狂地颤抖大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陆野一边笑着,一边不断地捶打着自己挺立的肚子,只见到不一会儿的功夫,那宛如十月怀胎的大腹,竟然神奇的消失缩了下去。
模糊的黑影子渐渐从陆野体内,聚集到男人颤抖的背后,狡黠的少年带着恶意的笑,用手捂住了正笑的欢快的男人眼睛。
“不要多管闲事。”
这是鬼胎对大师最后的警告。
突然,笑声被人凭空的打断。被盖住了眼睛的陆野像是忽然才回过神来一样,迷茫地眨了眨眼。
陆野并没有注意到,捂在他眼上的黑影。
男人跪倒在地,小心翼翼地问向脸色难看的大师,“大师,鬼胎……除掉了嘛?”
大师没有回话,只是紧抿着唇,盯着陆野背后朝他露齿微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