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双的话教乐元泰微哽,片刻之后他方缓缓应了下来,“那楚公子,瞧着挺好的。”
“清双对楚公子无意的,她心上之人,是齐公子。”
容双不再如往常那般鼓舞和打趣他,而是平静地教他看清现实。
她怕终有一天,乐元泰上一世的悲剧又会重演。
然而她却不料,乐元泰反倒宽慰起了她来——
“你便是因此早早回来么?齐公子待你如何,我们都看在眼里的,你无须过多扰虑。”
“我同他亲事已退,元泰你莫要将我与他再扯到一处。”
容双轻轻拍开了乐元泰的手,又为自己斟了一杯。而这次,乐元泰不再相劝,要喝便让她喝吧,至多晚些再将她抱回屋里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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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神医这桃花酿已有二十年之久,初入口是甚是甘甜,而后后劲却极是大着。
容双一连喝了数杯,长烨到时,她正靠在乐元泰肩头指着天边的星星说胡话。
“这辈子啊,我只要你与小兰筠在我身边就好,余者皆不重要……不重要……”
上一世,当属乐元泰同容双未有感情纠葛,于她而言是亲如兄长的存在。
这一世,亦是一样,唯有他与小兰筠能让容双毫无负担地依靠和信任。
“好。”
乐元泰亦是有了些醉意,他柔声笑道,“我此生必是会护你周全的。”
“我信!”
容双偏首朝乐元泰明媚而笑,醉后的她倒又重拾了昔时在江南时于乐元泰面前所展现的小女儿姿态。
而这一幕,恰是长烨阔别已久,未曾寻着的。那是容双卸去包袱后,对一个人毫无保留的信任,他上一次见着,还是在碎玉轩的时候……
思及此,长烨的眸色黯了黯,快步上前轻拉住容双的右手腕,话却是对着乐元泰说,“容双醉了,我送她回去。”
见来者是长烨,乐元泰亦不阻拦,只是微一点头道,“大小姐说齐兄落了水,无事吧?”
“无碍。”
长烨面色仍旧有些苍白,他醒来后连口热茶都不及喝上便匆匆往谷家赶。待至谷家时,又瞧见容双靠着乐元泰肩膀,心下的不适便又加重了些许。
她既知他落水昏迷,却连探视也不肯予,倒回来同乐元泰躲着喝闷酒了。
难道……她已经忆起了上一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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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双双眼本是迷离,感受到自己身子被人凌空抱起,也不睁眼,倒是安心地往他怀中缩了缩。
感受到怀中人犹如猫儿一般不安分,长烨于心中化开了一渠温柔,他小心翼翼、步履轻健地抱着她往屋中而去。
竹亭至容双屋子的距离不过百来米,长烨片刻便走了到。然而他垂眸望向于他怀中浅眠的容双,久久舍不得将她放置于榻上。
他怕她醒来,再不能这般乖,这般安静地同她相处了……
“你倒是不嫌累的……”
半柱香之后,容双方才轻轻哼了声,笑着从长烨怀中抬眸。然而在看到眼前人是长烨是,嘴角的笑意显然僵了住,“是你?”
她说着,便要挣开长烨的怀抱。然而长烨却犟起了脾气,愈发将她箍得紧了些许,话中满是不满的语气,“不然你以为是谁?”
“你、你怎的回来了?”
容双又羞又气,夹带着还有上一世的委屈,“无论是谁都不应该是你,放开我!”
“你想起来了是不是?是不是想起了我们在碎玉轩的日子?我说过我会娶你的,我没有食言。这一世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你不要再推开我了好不好?”
长烨任由容双挣扎,仍是箍着她,喃声向她诉着衷情。
听长烨提及上一世,容双的反抗渐小了,抬首望向长烨的视线也因眼眶里聚起的泪水而变得有些模糊。
她原本尚在纠结,将上一世的记忆加诸于这一世的长烨,对他是否公平。却原来,长烨亦是记得上一世的种种的……
许久之后,容双缓缓出声,“我只记得……永寿宫的日子。”
那段被他尊为母后,瞧着他与清双同进同出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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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双淡淡的自嘲和讽刺犹如利剑刺穿了长烨的心,他想了许久的解释话语,临了却语无lun次了起来。
“我……我只是分别太久,一时间不知如何同你相处。我怕,我怕你不再是我所熟识的人,我也怕,你心上再没有了我。所以我才下旨封你为母后,但其实内侍念出圣旨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
“我的确不再是你所认识的容双了,你认识的那个人早已在被接出碎玉轩之时便死了。害太子,污良臣,弑先帝,每一桩每一件我都做了,还有更多的你怕是不知道,我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走过了那肮脏的五年。”
当年长烨说与容双的话,今日她悉数还与了他。
她的确Jing于盘算,也的确,嫉恨入肠。
当年康文帝崩逝后,她竟天真以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