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阵忽起的声响落在了他?的耳畔。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楼的落地窗前,静坐着一个人?。
从他?的视角望过去, 只能?看见那人?柔和的侧脸。
“是你?”傅阳舒将?眉头蹙得更深, 紧盯着那单薄的身影,“你是怎么进来的, 其他?人?呢?”
闻言, 褚涯转动轮椅, 回过了身,嘴角带着点?上翘的弧度:“我来是要找你讨回一个人?。”
他?的双手交叠在膝上,看着性情温和,态度却不容拒绝:“等我要到了人?,你的那些仆人?, 我会一个不落地还给你。”
傅阳舒从他?的话中尝到了威胁意味。
一个不落, 却没说完好?无损。
毕竟, 这?房子里的血腥味已经浓到他?有些头昏脑涨了。
“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人?。”傅阳舒想到了刚才扔进房间?的石子,语气冷淡, “刚刚那块石头是你扔进来的?”
褚涯神情未变,心底却生?了疑。
什么扔石头?
“是又怎么样?”他?倒不怕傅阳舒误会, 冷笑着接下了这?莫名其妙的指责,“我来是为了带走程微言, 让开!”
傅阳舒却只抬起了手。
他?摊开五指,有红色气流凭空出现,然后逐渐旋转成形。
“我也?说过了,”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可眼?底的杀意更甚,“这?里没有你想找的人?。”
话音刚落,他?便蜷起手指。
随着他?的动作,气流不断盘旋上升,最后在空中幻化成一只九尾狐的模样。
九尾狐的獠牙正冲着褚涯,随即以极快的速度向他?冲去。
它所经过的地方,登时变成了一片焦土。
“真是不客气。”褚涯的眸中没有丝毫惧意,“既然这?样,只能?把?你杀了,再去找她了。”
强烈的气流吹卷得四周的物件在空中乱飞,然后一一化成灰烬,但他?依旧稳稳地坐在轮椅上,只有发丝轻微飘动着。
褚涯踏出一只脚,踩在了地板上。
下一瞬,他?踩着的那片地便裂出缝隙,朝傅阳舒所在的方向延展而去;地面?拱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急速爬动。
与此同时,褚涯站起了身。
他?一抬手,那缝隙就开始变宽、扩大,而且从里面?攀爬出骇人?的死气。
傅阳舒只觉有些吃力,冷汗沿着额角留下。
如果放在平时,他?完全?不会这?样勉强。但他?旧伤未愈,又摸不清褚涯的灵力有多深厚,只能?将?一大半的灵力灌注进了灵兽,期望能?尽快结束。
就在死气和妖狐即将?相撞的瞬间?,傅阳舒已经做好?了以命相搏的准备。
但他?突然看见原本站起了身的褚涯一个踉跄,随即跌坐回了轮椅。
见此,傅阳舒紧握的拳有了片刻放松。
他?这?是怎么了?
不等他?思?考清楚,面?前黑色的死气忽然尽数消失,方才褚涯腾起的戾气也?没了。
唯有傅阳舒的赤色妖狐仍以强力向前冲撞着。
而褚涯则露出了一副惧怕的模样,双手紧攥着轮椅两边的扶手,脸色惨白,瞳孔轻颤。
看起来虚弱,无力,还有在死亡面?前无处可逃的惊恐。
像极了无辜受害的一方,惹人?怜惜。
而以武力胁迫的人?,是他?。
看着他?突地变成这?样,傅阳舒心生?犹疑。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清楚褚涯的用意,连日来常有的眩晕感就再次袭上了身。
头脑的昏沉迫使他?闭上了眼?,整个身子都仿佛在旋转。
傅阳舒打了个趔趄,不等他?睁眼?,一道声音便将?他?从头昏中扯了出去——
“傅阳舒!”
这?声音再耳熟不过,几?乎是听到第一个字的同时,他?就感到心猛地一坠。
傅阳舒睁开了眼?。
不知何时,他?竟移到了褚涯的身前,一只手则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而褚涯,正虚扶着他?的腕子,仿佛是在挣扎。
但只有傅阳舒知道,褚涯不仅没有想要拨开他?的手的意思?,反而正在不断用力,迫使他?挪不开手。
他?们的身后,则是匆匆赶来的程微言。
傅阳舒顿时明白了。
难怪褚涯会突然停止攻击,由着他?发泄怒意。
这?是想把?污水全?泼在他?一个人?头上么?
褚涯的举动在傅阳舒的怒火上浇了泼油,他?的一双眉几?乎要快劈断开。
眼?下,他?竟真想顺着褚涯的力度,掐断手下那脆弱不堪的脖子。
但他?立马冷静了下来。
程微言根本不记得褚涯了,就算这?人?真的受了伤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