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点一过,刘江锋端着保温杯走到后院,喊了一句,“小野,吃饭。”
原野躺在躺椅上挥手,恹恹道:“我不吃了,江叔。”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刘江锋凑过来,看了人一眼。
原野虽然平日里看起来也总是兴致不高地样子,但今天明显有些落寞。
“我没事。”原野指了指旁边的盘子,“我吃了西瓜,饱了。”
刘江锋拿起最后一块西瓜吃起来,他看了原野一眼,“见到小豆豆了吗?”
“见到了。”
刘江锋几口就把西瓜吃完,突然开口,“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她?”
“早忘了。”原野笑。
“我都没说是谁。”
“......”
原野笑不出来了。
“不过那小姑娘这么多年倒是一点没变。”刘江锋说,“如果单独看还没什么,她和小豆豆站在一块时,确实还挺像的。”
像是被人猜中了什么心思,原野一言不发,他脸往旁边一偏,背手挡住脸。
又一块西瓜皮进了垃圾桶,刘江锋问他,“不去看看?人还没走呢。”
“不去。”
刘江锋见状拍了拍他肩膀,“到底是初恋啊。”
他这个“啊”腔调拖的很长,似乎是在感慨什么。
之后没在说什么,刘江锋颠着步子往前院走,小肚子一晃一晃,扯着嗓子喊,“大帅,我让你把白菜拿厨房你怎么不拿,今天预报有雨。”
里面传过来一响亮男声,“这么大太阳,怎么会有雨。”
“我说有就有,麻利的。”
原野保持着一个姿势足足有两分钟,然后站了起来。
坐的久了,身体有些麻,他稍微活动了一下,脑海里还停留着刘江锋那句话。
——到底是初恋啊。
其实说的不对。
不能说是初恋,只能说是初恋未遂。
原野又在后院呆了一会,听着前面没有动静了迈着步子往大堂走。
偏偏人生总是充满巧合,有时候越是不想遇见什么,就总能看见。
他刚走进大堂,就望见了阳禾。
她一个人站在柜台那里,举着手机正在问前台什么东西。
原野呼吸一滞。
正如刘叔所说的那样,这么多年阳禾一点都没变,头发依旧不长,梳到一起像是小兔子的尾巴,她穿着白色卫衣,看不出来瘦没瘦,跟人说话时,那两汪清水一般眼睛依旧会淡淡地盯着对方。
此时正好几个服务员吃完饭从一边包间出来,他们几个人蹦着打闹,其中有个人没看路,直接撞到原野身上。
服务员手里饭盒掉下来,“咣当”一声。
原野被撞的挪动了两步,服务员抬头一看是小老板,脸一下子被吓白了。
“对…对不起。”
服务员有些犯懒,饭盒没洗,里面还有汤汁,相撞的时候汤汁如数落到原野白色短袖上,脏了一大片。
原野扯了扯衣服,抬头看向吓坏了的服务员,“没事,以后注意点就行。”
等原野再回头往柜台那个方向看过去,意外地撞入一道视线中。
冷淡中带着一丝错愕。
两个人对视两秒。
原野敛起视线,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站在洗手台前,原野没着急处理衣服,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捧水,直接打在脸上。
冰凉的水落在脸上,还有几滴顺势进了脖子,原野打了个哆嗦。
直到这时,他的心跳才慢下来。
整个世界开始变得真实,开始有别的东西出现在他眼眶里,外界声音也传入他耳朵。
最里面的隔间有人在打电话。
“跟个木头一样,连个表情都没有。”
“长的好看有什么用,脑子跟外星人一样,一天天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说话间,隔间门被打开,一个穿着背心男人走出来,他一个手里举着电话,另一个手里拿着衬衫。
“我就是图她有北京户口,不然我才不会跟这种人结婚。”男人把衬衫放在洗手台上,把电话夹在肩膀和头中间,“等我拿到北京户口就离婚。”
男人离得原野很近,电话那边的声音原野也听得很清楚。
“你俩不是约定老太太死了才离吗?”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保不齐老太太接受手术后能多活几年,我可耗不起。”
“那你结了婚跟外星人睡觉不?”电话那边人猥琐地笑起来。
“当然了。”男人理所当然地说,“白睡谁不睡,万一她在/床/上不一样呢。”
闻言原野看了男人一眼。
眼前人长相不错,鼻梁上戴着一个金丝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结果说出来的话竟然有些下流。
男人察觉出原野看他,立马收起那份恶心的笑,跟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