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葵马上吩咐下人去敛尸,还特地嘱咐要在祠堂立一座碑, 丧事需得大办。
秀秀受不了他们假惺惺的一幕, 捂着脖子, 在一群剑侍的盯迫中回了房间。
季葵倒也没真想对她如何,毕竟是世交的女儿,还极有可能是未来的儿媳妇, 因此还是吩咐了医修为秀秀疗了伤,只是心中到底不放心,秀秀的门外依旧被派遣了两名剑侍盯梢着。
窗外的雨越来越密,夜风撞在窗棂上,沙沙作响。
秀秀在屋子里坐了很久,一直定神听着屋外的声响,确认那两个剑侍一直守在屋外后,她开始不停在屋内发出重响,砸花瓶,砸茶壶,所有能发出声音的东西她见一个砸一个。
起先听到声音,剑侍还会冲进来看一下,但砸的东西多了,只觉得她发大小姐脾气,也就当做没听到了。
反正家主只吩咐不要让那位君小姐单独出门,也没说不能让她发脾气。
随她去吧。
确认无论她怎么作他们都不干预后,秀秀当机立断,马上开窗,迎着风雨跳出屋外。
屋子后院被铺了满地的地铃,rou眼看不见,但一旦脚踩在地面,便是铃声大作。
因一开始秀秀太过吵闹,所以这铃声炸一响起,剑侍只当她又在胡闹了,等反应过来是地铃后,秀秀早已经跑出了院落。
迎着碎雨,秀秀一路狂奔,结果没跑几步,恰巧遇到迎面而来的季鸿归。
要死不死,这个人这时候来这里干什么!
这里就一条路,身后便是追捕而来的剑侍,根本无路可逃!
秀秀只有醒着头皮往他的方向跑去。
“君春染!”季鸿归大老远就看到秀秀朝他跑来。
“少爷!君小姐要逃跑!快拦住她!”剑侍边追边喊。
季鸿归看向已经跑到跟前的秀秀,下意识地一抓。
秀秀连忙抬头瞪她:“你不是要退婚吗,我要是走不了我就不退了!”
季鸿归被唬得松开了手,又连忙抓住:“你想去哪儿?”
“你爹都要杀我了,我还不能跑路?”
“他只是威胁谢奚奴罢了,你……”
眼看剑侍越来越近,秀秀急得咬牙:“你放不放!”
“父亲的吩咐,不能放。”
来不及了,秀秀就着他的姿势,顺手便抽出他的佩剑砍了过去,季鸿归见她来真的,脸都黑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秀秀管不了这么多,慌急慌忙地运着体内的灵力,踩上剑,便往外飞去。
眼看着秀秀已经在雨幕中越飞越远,赶来的剑侍忍不住提醒道:“少爷,佩剑是听你指挥的。”
夜雨中,他们看不清季鸿归的表情,只能听到他道:“收。”
话音刚落,佩剑便迅速收了回来,却不见秀秀的踪影。
好不容易飞出季府的秀秀被剑甩在地上,也顾不上疼痛,爬起来便往前方跑去。
季府外便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穿过丛林,再行百余里路便可以到即墨的城镇。
秀秀拖着满身的疼痛往里跑去。
林子里四处都是剑修在搜查,也不知道是来抓阿奴的,还是来抓她的。
秀秀秉着气息,尽量将头埋入漆黑的树荫后。
“这里没搜过吧?”有个剑修提着剑,横砍在草丛里。
旁边的是个符修,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你小心点,刚刚听说君小姐也跑了出来,你别没抓到谢奚奴,反而一剑砍在小姐身上。”
剑修努努嘴,只好将剑收回剑鞘,嘴上却有些不服:“什么君小姐,搞不好就是谢奚奴的姘头。”
“可别瞎说,这让家主听见了,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有说错吗?”剑修边拨着草丛边道,“刚刚大家伙都看到了,那谢奚奴居然为了她受伤,这要没一腿我可不信,可怜了我们少主。”
“少主怎么了?”
“好像也没怎么,反正少主也不喜欢她,就是面子上过不去吧,毕竟这女人水性杨花,丢的也是季家的脸。”
“这倒也是……”
……
秀秀躲在树后气得胃疼,这群狗东西,就会在背后编排女人!
许是这一气,秀秀的呼吸声不由重了一瞬,那两个人忽然停止了谈天。
剑修锐利地眼神往秀秀的方向传来:“谁在那?”
他边说边□□剑。
符修在他身边忍不住有些害怕:“不会是谢奚奴吧?”
虽然他们是来追捕谢奚奴的,但真遇到了,谁死谁活都不一定,毕竟,他是谢奚奴啊!
眼看着那两个人越来越近,秀秀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正在紧张之时,忽然,从树林后窜出一只野猫,下一秒秀秀呼吸忽然一窒,竟是有人从背后死死地按住了她的口鼻,那人力气极大,秀秀连半秒的挣扎都没有,脚底一空,整个人失重,直直地往下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