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柒长叹一口气,她过了及笄已有两年,每年还得多交一笔税款,若是阿荣也学她,过了弱冠之年还未婚娶,这钱怕是还要多攒一些呢。
正想着下次的买卖如何获利的时候,土堆旁昏迷的萧燕然醒了,渴~微弱的声音要不是在这寂静的晚上和空旷的沙漠里,她还真的是听不见的。
来帮忙抬起来。
阿荣将人扶起,沈落柒趁着自己手里拿着的水袋往人嘴里灌,这次喝下去大半人就完全清醒过来了,或许是有了精神看起来多了几分温润,少了清苦的病娇,他眉目柔和却又孤傲十足,淡泊如菊的神情抬眼的瞬间有着提防。
他睫毛细密,迎着火光能看见眨眼时的扑闪光影,沈落柒思想若是女子这般就是另一番别样的滋味,萧燕然右手蓦的摸索周边,可那把成色极好的长剑被她弃在了十里之外,你是谁?沙哑的嗓音,敌视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我是你的恩人啊。说完还不忘在加上一句,救命的恩人。说着沈落柒自己还不忘点点头。
回想起自己醒来见到的那双眸子,萧燕然定睛辨认,防范的神情略微收敛,模样顺条了些,他施礼算作答谢,敢问兄弟,有没有看见我随身的一把长剑。
并无。她摊摊手,佯装疑惑,是什么样子的剑?
沈落柒的反应倒是让萧燕然瞳孔一松,忽而感受到冷风滑进领口他低头一看,披风下自己的衣服简直惨不忍睹,我这衣服.....为何?
亦不知。沈落柒摇摇头,撕了块面饼塞进嘴里,敢问公子姓名,又怎会在这荒漠里。
萧燕然眸色动了动,在下姓楚,单名一个然字。他并不交代原由,自报姓名之后就再没作答。
原来是楚公子啊。沈落柒拖长音调,就连身边的阿荣也觉得那个楚字,读音重了写,我听闻右相似乎也姓楚,其中.....
无他渊源。眼前人否认极快似乎并不给脸,说起话来冷言冷语。
沈落柒吃到嘴里的食物顿觉倒胃口,她撇撇嘴上下打量他,笑了笑再无心情去应付,随手抽掉阿荣手里的饼放在他手上,公子怕是也饿了,吃些东西果果腹吧。那半块饼刚才还被丢在过地上现在混着泥土砂砾。
不过也好,加上这些半块饼足够他吃饱了。
萧燕然捏着手里的食物,指腹还能感受到细小的颗粒,反观他所谓的恩人却又拿了个袋子,掏出一大块干净的面饼,扯开一半丢给旁边的随从,两人当着他的面吃的很香。
沈落柒吃完见人仍是保持着拿饼的姿态,怎么也不下口,我拖你过来时,听你口中断断续续呼喊一女子闺名,人得活着才能见到自己喜欢的姑娘,你说是与不是。她眼中戏谑,出言挑衅不过是想灭灭他的锐气,七尺男儿身处恶境竟还带着姿态不肯放下身段,白瞎那一副好皮囊。
话毕,沈落柒拍拍手里的残渣转身就走,她从跪着的骆驼驼峰上抽出毛毯把自己裹得的严实依靠着骆驼团起身子。
沙漠的温度明显转冷,有人陆陆续续将炭火移开,三五成群的盖着被子就着烧过的土地睡在一起。干柴快要燃尽,火光越来越弱,阿荣挨着的土堆遮挡住吹来的冷风,独独萧燕然如老僧入定般的拿着半块饼一动不动,直到最后一点火苗被吹灭,他眼中的纠结再无人能看得见,黑暗里他张开嘴用力撕咬有些发干发硬的食物,混合着粗糙的异物,干噎发涩搅扰出的唾液一股脑的将其全部咽下。
没有锦衣玉食,没有繁文缛节,有的只是最为原始的落魄与狼狈。
月光银辉落在灯火通明的别院的空地上,隔着雕花的矮窗,蒙面的黑衣人跪在地上。
事情办的如何了。窗纸上映着人像,他似乎在喝茶,声音惬意。
在大漠里跟丢了。屋外,黑衣人颤颤地伏跪在地。
一声茶盏摔碎的声音,半响出声,活要见人,死也得给我刨出来。
翌日,水平线的太阳照耀出一片金黄。
骆驼睁开眼,从鼻孔里发出浓重的水汽,沈落柒被吵醒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后拍拍骆驼将其牵去下游喝水,准备一番之后阿荣已经收拾好了货物,而萧燕然仍就没有醒,起来了。她走过去耐着性子叫他。
少年翻了个个,没搭理她。
落柒没有一般女儿家的温柔,脾气也是暴躁的很,当下性子上来忍不住用脚踢踢熟睡的人,她粗着嗓子,起来了。脚上的力度没有收住,人被她一脸踹到泥里。
那个眼里淡漠性格的少年愤怒的起身,动作习惯性的握上佩剑才发现空空如也。
旁边的阿荣注意到了他的举动,手里拿着绳子扯了扯,只等人下一步的举动而上前吊住他的脖子,这边闹出的动静不觉叫周边的人都寻声看过来,大家看到自家的小姐无事,又纷纷低下头忙着手里的事情,沈父瞥了眼交代福伯清点货物。
我又救你一命。
萧燕然怒火中烧,听到这么一句话,皱眉表情怪异难以置信。
再过一会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