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所谓的证据,不过就是这么三两个人罢了。”聂晴云也气喘吁吁地从角楼上下来,厉声道,“我们随便叫上两个人来,也可以证明绮月的清白。”
她说罢看向绮月,对她示以笑容。虽然聂晴云也不知绮月是否有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但是她并不认为绮月本性是个恶人,即便是她这般做了,那也定然有她自己的缘由。
无论如何,她都是归无的恩人,这份恩情,聂晴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报。
“我阿芝对天发誓,今日所言,都是我亲眼所见!就是这个女人,屠杀西疆三城,她分明是个满手鲜血的屠夫!”阿芝见众人若有所思,似在犹疑,当下也不畏惧绮月了,上前大声道,“你们难道当真要为了这么一个屠夫,放弃让月氏退兵机会吗!”
此言一出,归无军中果然不少人面露为难。
归无苦战多日,而兵败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但是如果献出绮月,就能让月氏退兵……
“我也可以对天发誓!”
忽悠一人大喝一声,从人群中走出来。
绮月定睛一看,竟然是许久不见的邢赭石。
“那时在黑沙城中,我亲眼看到绮月将十坛烈酒给那十位姑娘,并且叮嘱她们,放完这把火之后,就立即离开黑沙!”邢赭石厉声道,与钱掌柜和阿芝两人对峙。
“还有你!”他说罢抬手指向阿芝,“你这女人,我与绮月逃离黑沙之时,你嫉妒于她,故意将她推下马车!”
“我没有!”阿芝尖叫道,“就算是我把她推下去的,那也是她自己活该!谁让她占了我的位置!”
阿芝面容狰狞,哪怕她再三争辩,单是她脸上神情,便可让人感受到她对绮月的嫉恨之深。
“好了,真相大白。”聂晴云道,“我说你们这帮人,要打便打,非要这么唠唠叨叨的,大不了我归无军人,与你月氏同归于尽。”
她神情肃杀,冷然抬眸,“就算是死,也能从你们这些人的身上,啃下几口rou来!”
“聂城主,我奉劝你一句。”无怀双手合十,垂眸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莫要受了这妖女的蛊惑,平白葬送了整个归无城。”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男子的声音清沉如山间清泉,听在无怀的耳中,令他心神一震。
“无怀师兄,没想到你竟当真没死。”玄素依旧是惯有的一袭灰白长袍,他轻袍缓带而来,在绮月的身边站定。
“师兄?这个和尚竟然是佛子大人的师兄?”
“等等,他刚才好像确实是说,自己是阿难圣僧的徒弟……如此一来,倒是也没什么问题。”
众人的议论声入耳,玄素只作听不到,无怀却是冷笑。
“玄素师弟,你可是师父最疼爱骄傲的弟子,莫不是也被这妖女蛊惑神志。”无怀毕竟是阿难的大弟子,本以为自己能够继承阿难的衣钵,万没想到最终却被玄素得了去,因此言语间对玄素难免有些嘲弄之意。
玄素并未放在心上,他垂眸看向身边的绮月,丝毫不顾此时身处何处,柔声问她,“你可还好?”
绮月却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我有什么好不好的,我当然好得很。”
却见玄素稍稍躬身,附在自己的耳边,轻声道,“无怀是阿难的大弟子,原本我以为他已经死了多年,如今他重见天日,只怕师父……阿难他,若是活着,必然就在这附近。”
绮月目光微凌,继而假作若无其事,实则细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却并没有见到阿难的身影。
难不成玄素猜错了……?
见玄素并不答自己的话,只低头与那妖女亲昵一番,全然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模样。无怀的面色Yin冷异常,“玄素,多年不见,你还是如此不把我放在眼中。”
“分明是师兄诈死,竟也不告诉师兄弟们,让南离的大家好生伤心了一阵。”玄素说的一本正经,可那话却怎么听都有些奇怪的含义。绮月看在眼中,有些忍俊不禁。
“难得能在此处遇到无怀师兄,不若您便好生说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玄素目光紧扣在无怀身上。
“老衲凭什么告诉你!”无怀重重冷哼了一声,怒道,“玄素师弟,你可是非要为了这妖女与老衲反目?”
玄素神色不动分毫,目光冷淡,“那又如何。”
正值此时,却有一名年轻的士兵从队列的最后跑了过来。那几人身边一直站着的年轻将领附耳一听,便是神色微敛,忽然厉声道:“今日,撤!”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撤了?”
归无的将士们还以为又是一番生死决斗,没想到对方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是如此上来对峙一番,就这么简简单单地退兵了?
月氏这是是疯了还是傻了。
而聂晴云亦是一头雾水,月氏就这么,骂了半天,没骂赢就走了?
只有玄素与绮月两人对视一眼,隐隐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月氏、无怀、还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