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力地想去分辨,终归混沌无用。
“要我说费这么多事干嘛,反正坤总没让人活,不如直接打晕送人床上好了。”
“这不就是……会玩的乐趣嘛……”声音又开始影影绰绰地飘散。
别走。
姜月在心里喊。
仿佛又有人听见了她暗自的呼唤,眼前随即蹲下另一人影,短发,眸光十分专注地在她脸上逡巡,还带了些无法忽视的怜悯。
真奇怪,她是出现错觉了吗?姜月蠕着唇,舌尖推着词汇慢慢抿成一个轻微的单音节:“呃……”
“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找苦头吃?”这次,范秋波的声音很清晰地传来,带着微微的叹息,“激怒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无神地睁着眼睛。
倏然间,人影压下来,与她耳语,速度之快仿佛是姜月蜻蜓点水般的错觉。
倒计时,开始。
范秋波回到自己习惯的位置,沉默地看着场地中间。
圆形舞台重新升起,四面墙壁上的鼓风机呜呜作响,可惜与往日筹谋不太相称的是,今天作为礼物的只有一人。
尖利的指甲不止何时掐进rou里,带来连绵不断的刺痛,范秋波回神。
就在这时候,她听见金属楼梯传来当当的声响,渐渐逼近,直到为姜月的命运划下最终结局。
“听迟绍坤说,今天有新货色?”Yin影里,男人嗓音喑哑,像一把生锈的刀。
范秋波轻声:“虽然年纪大了点,但好在可以随便玩,不过还请您手下留情。”
权作回答的,只剩下几声不置可否的笑,落在姜月的耳朵里,像一根戳进耳道的针,直往着天灵盖的位置捅去。
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指正用力抓挠地面,好似游离的神魂慢慢回归原位。
能动了。
第74章
迟间冲进医院的时候,迟书民正在病情告知书上签字,听见身后脚步急促,他转过身,没等看清来人,衣领就被狠狠地往上揪起。
笔应声落地。
“她人呢?”
眼前迟间额角渗着细细密密的汗,呼吸仿佛拉风箱似的响,满身风尘,仿佛刚从千里之外的地方拼尽全力地赶过来。
迟书民愣了下:“谁?”
“姜月。”迟间把他一把推至墙边,没有任何犹豫,就听一声实打实的闷响,在场众人都不由后背一痛。
迟书民回过神:“她怎么了?”
保安从走廊另一边跑来,嘴里大声嚷嚷着松手,迟间仿佛没听见一样,眼中积攒着深重的恨意,手底力气渐渐加重,迟书民感觉到自己几乎要喘不过气。
“迟,迟间哥,你放,放手……”他眼睛发黑,仿佛灵魂正被挤压着脱离身体,神思在一瞬间飘忽不定,又走马灯似的与无数过去相逢。
倏然间,迟间松了手。
落回现实,迟书民弯下腰剧烈咳嗽。
“迟绍坤在哪里?”眼前,攥起拳的手背上青筋毕露。
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摇头。
迟间深吸了口气。
就在十分钟前,他去了姜月的工作室。
没有人。
艾灸点的老板娘告诉他,姜月已经被一辆车接走,时间在一个半小时以前。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范姐仿佛对他的疑虑早有预料,索性坦白,“姜月之前来找过我,说要是你来问的话,不用瞒着你。”
迟间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喘息中发抖:“她还说什么了?”
范姐摇头。
迟间划开手机。
现在距离性贿丑闻的爆出已经过去一段时间,热度虽然看起来正在实时下降,但总会在不经意间有新的消息出现。
而新消息并非来自最开始的姜月,而是不断滚雪球地加入新人。
其中,高静语的名字总被提及。
有人表示她曾经以一己之力救过自己,也有人表示亲眼目睹过她被威胁,而更多的,是那些明里暗里对她的怀念。
一个好人,一个意外死亡的好人,总会留下无数的猜测与遗憾。
迟间心里突然缩紧,像是撞破了什么隐秘的猜想,恐慌顿时向四面散开,所过之处渐渐连称无边无际的汪洋。
此时此刻,迟绍坤竟然成了唯一的钥匙。
“坤总吗?抱歉,他今天不在公司。”在私人电话无法接通的情况下,天阳前台如此告之。
迟间没有在追问上面浪费时间。为了迅速找到人,他折返医院,不介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个恶人。
反正,这也是迟家一贯的看法。
“他现在在哪里。”迟间咬着牙板直身子,努力没让自己一拳砸过去,“迟书民,你必须得告诉我。”
很奇怪,都这个节骨眼了,他的心反而不再像刚才那么躁动——要是真发生什么不测,不还有自己吗?脑海里突然掠过这个想法,直叫人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