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系了安全带还不够?”
“……”裴雪经放弃交流。
穆悬修长的食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打量裴雪经冰山稍融的侧脸,道:“你随便提。不过,如果是我先撕了他,你就没这个机会了。”
“记住你说的话。”
两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对面的车,宫夜突然感觉背脊发凉。
比赛开始,穆悬刚发动车,裴雪经就趁对方还没冲过来时飞速往壶中投进了两枚箭矢。
宫夜根本没想到裴雪经看着文弱,竟然这么厉害,也没顾得上和副驾驶的柏巡商量,径直加速朝裴雪经这侧撞了过来。
“你别怕啊,继续。”
穆悬话里虽是调笑,手上却稳稳扶住裴雪经的座椅,替她减缓震感。另一只手猛打方向盘,朝右转弯,堵死柏巡投壶的轨迹。
“谁怕了?”裴雪经话是嘴硬,但确实被撞懵了一下。她没想到这车仿真到这种地步,直接把她的记忆拉回到原宿主车祸那天。
此时两个副驾驶上的投壶选手正好对上,柏巡和裴雪经面面相觑,被困在车道内侧,没法投壶。
谁知穆悬此刻直接从裴雪经的箭筒里抽出两支箭,竟然同时投进了壶中。
“追平了。”穆悬话中满是挑衅。投壶对他来说虽是新鲜玩意儿,但到底和飞镖一路出身,只要拿捏好力度,准头不在话下。
“让让你,别得意。”
裴雪经偏过头和穆悬说话时,宫夜推了柏巡一把,示意他趁机去撕裴雪经的名牌。
柏巡从小游泳,手长脚长,很容易就能够到裴雪经背后。但他还是迟疑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忍心对女生下手。
就在他这个怜香惜玉的踌躇间隙,被穆悬看中了机会。他踩下油门,直冲场边,甩掉宫夜。
速度一减缓,裴雪经就连投三发。可惜事出情急,第三发没有投中,落在了场边。
“抱歉,我……”裴雪经下意识就要向穆悬道歉。她在裴府虽行事谨慎端庄,但总有美中不足的地方,免不了被裴老妇人苛责。
世人都有被原谅的机会,唯有贵族嫡室,万不能错。
“急什么,慢慢玩,宫夜的牌子还没到手呢。”谁知道穆悬根本没想落井下石,分明乐在其中。
“坐稳,千万别分心。”穆悬示意裴雪经坐直身子,他把自己的手臂垫在裴雪经身后。
就在裴雪经刚要问这又是演的哪出时,卡丁车的后方突然被重击了一下,是宫夜狠狠撞了过来,震得她手腕都在颤。
这个时候,后方的柏巡站直身子要来撕穆悬的名牌。
穆悬邪笑了一下,朝左转弯,直直和宫夜对上。只见他单手撑住方向盘,作势要去撕宫夜。宫夜被吓了个激灵,赶紧朝后倒车。
裴雪经瞬间明白穆悬的声东击西之计,现在她的位置绝佳,旁边就是转盘上的壶。
既然宫夜临阵脱逃,那她就有大把时间来得分。
“来比比?”穆悬指了指奇形怪状的壶群中口最细的那只。
裴雪经本来也觉得赢对面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和队友对刚来得痛快。
“行啊。”
穆悬煞有其事地对着那壶瞄了一阵,然后,没有投中。
裴雪经大喜,正准备挫一挫穆悬的锐气,可就在她投出箭矢的那一刻,穆悬好像看准了似的,一脚油门下去,直接让她射了个偏。
“穆!悬!”裴雪经这时候被好胜心熏红了眼,特别想把嬉皮笑脸的这只狼崽从车上扔下去。
“sorry咯,我看他们在对面玩的开心,我也想过去玩。”穆悬耸肩装无辜。
他说的话真假参半,但柏巡好歹是运动员出身,手特别稳。虽说刚开始有几发不中,但后来渐入佳境,也投中了六七发。
很快穆悬就驱车追了上去。其实现在裴雪经的箭筒里就只剩下最后一支箭,只要她投出去,这场猫鼠游戏立刻结束。
但很惨的是,宫夜和柏巡遇上了这对恶趣味的人。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留着这支箭,甚至还要竞争一下对面的人头。
“嗨。”这回换裴雪经和宫夜对上,裴大小姐礼貌地先打了个招呼。
虽说裴雪经体能和体型上比不过宫夜,但她胜在没有方向盘的束缚,可以随意活动筋骨。
这次两辆车的距离特别近,而宫夜要照顾到身边柏巡的准头,不敢贸然加速减速,谨慎地控制住方向。
裴雪经大着胆子站起身来,余光瞟到最后一支箭,灵光一闪,用箭尾很钝的地方挑开宫夜身上的安全带,另一只手去勾他的名牌一角。
宫夜刚开始还只是单纯向副驾驶闪躲,扮猪吃老虎。
“雪经,抱歉噢。”
宫夜干脆放弃驾驶,直接攥住裴雪经的手腕,反去撕她的名牌。
本来裴雪经能支持住,但宫夜握住的地方恰好是之前被林慕玄伤到的手腕,瞬间疼得她神经爆炸,遵循着惯性向前倒去,一时顾不上名牌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