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队队长胡红文的儿子胡大富死了,是在长水村沿上的长水渠把人捞起来的,巡村的干部人命关天不敢墨迹,连夜敲开了胡家的大门。
胡家两老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是个脑壳不好的,但媳妇都取进了门,还等着他传宗接代,听到消息两老直接就坐了地。
我的儿啊!!
大半夜的哭嚎声自然引起了注意,三三两两的村民披着衣裳便来看情况。
胡大嫂披头散发跪在地上,两手锤着胸口,喊出那一声就卡住了气,瘦黑的脸憋得紫红,干部正要去扶,屋里又走出个女人,扑通一声跪在了胡大嫂身后,伸手给她顺气。
胡大嫂好不容易缓过劲来,鼻涕眼泪也不擦,反手一巴掌打在了女人脸上,这一巴掌极重,打的女人扑在地上,半天没动静。
丧门星!都是你!都是你!!
阎曈捂着脸,长到鼻尖的刘海盖住了她的平静和淡漠。
脚步声逐渐多了起来,阎曈的食指轻轻敲了敲脸颊,原本并不太明显的巴掌轮廓逐渐变深。
你们干什么!
披着中山装赤着脚的女人扑向了坐在了地上的阎曈,她来得急,阎曈歪靠在她胸口的时候,能听到扑通扑通的急促心跳。
必援,我没事,你回去吧。阎曈小声说道。
眼前这个女人名叫郑必援,二十岁,是一个月前京城下放的知青,也就在这个月月初,胡大富想强奸人家,还好被找胡大富回家的阎曈救了,两人就这么相识了。
谁都不许走!良久没出声的胡红文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这个高壮的男人张开手臂拦在了阎曈两个面前,阴沉的眼珠子直勾勾地钉在郑必援身上。
大富是老实孩子!平常从不往渠边上走!肯定有人勾着大富去渠上!你和大富有矛盾,肯定是你!
郑必援一双含情目里藏着恨,嘴边扯起笑来,抱着阎曈轻拍着老实孩子就可以强奸,没让他去吃枪子是我慈悲,他掉渠里死了是他的报应!
她这话一说,更是激怒了眼前的男人,他操起靠在墙上的锄头,旁人哪来得急阻拦,眼睁睁看着锄头抡起来,却没落在郑必援头上。
啊杀人了!
郑必援的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血液顺着她的头发流满了她的脸庞,那不是她的血。
锄头正正的砍在阎曈肩上。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几个汉子冲上去把胡红文架住,郑必援双手撑着阎曈的身子,浑身在抖。
姐姐她哆哆嗦嗦的按住郑必援涌血的伤口,快!快!我们去医院!医院!
失血让阎曈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她喘着气,紧紧贴在郑必援的耳畔。
必援你放心了。
郑必援颤抖的指尖一顿,长睫掩盖了她的目光。
阎曈醒来时在医院,木窗户朝外开着,脏兮兮的窗帘耷拉在铁质的床头柜边,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搪瓷杯,杯身上印着主席的像,还有那句话妇女能顶半边天。
阎曈是趴在床上的,脸偏向一侧,白枕头横放在她头顶,白色的床单散发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她皱起了眉,抬手的时候只感觉背上尖锐的刺痛。
你别动!
提着热水壶进来的郑必援心跳慢了半拍,将热水壶往地上一坐,声已经提高了,喝住了阎曈的动作,她两步冲到了床前,语速加快道背上有伤医生说了不能乱动你别动手要出血了!
阎曈艰难的歪过头看向她,眼里晕开了笑必援,你头发翘起来了。
郑必援的状态不太好,十分注意形象的她肩头垂下的辫子并不柔顺,毛糙又凌乱,一双杏眼下挂着青黑,在白到反光的肤色衬托下更是明显。
郑必援将她的腰按住,免得她起身回头,纱布缠绕的肩背上,血液已经渗了出来,郑必援没有停留,转身冲出门去。
医生!医生!16床阎曈这里伤口开裂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涌了进来,为首的是个头发斑白的老者,护士们簇拥着把阎曈压住,让这位老医生为阎曈换药,直到重新缠上厚厚一层,阎曈才被放开。
小郑啊,我嘱咐你几个事,你过来一下。
郑必援回头看阎曈,阎曈笑眯着眼睛,明明嘴唇还发白,却说去吧去吧,我挺好的呀!
阎曈下意识想跟着她笑,却突然回过神抿起了嘴。
而郑必援看不到的地方,赤着足的小精灵坐在阎曈脑袋上,正撑着小胖脸叹气。
不愧是高阶位面的大气运者,这也太难搞定了。
阎曈安静趴着,脑子却不闲,她回答道进化世界的大气运搞不好以后还要宙外相见,她们可不是一点欲望之气就能调动的。
老老实实选一个低端位面,多吃几个位面气运不就升级了嘛,何必挑战高阶位面,而且你又不去找其他人,就围着这么一个大气运者转,要我说,大气运没长成前坎坷不断,不仅吃不到还要补,补了还收不回,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