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顾有些讶异,没想到他一向正经的外祖父会对这个发表意见,言老夫人摸了摸下巴,道:“宝音……这是个好名字,丫头生下来哭的那样大声,一听就知道一辈子都顺顺当当、平平安安,可不就是宝音吗,这名字好,这名字好!”
言老夫人想了想,对言老将军又道:“不过这也只是你的意见,三王爷……他毕竟也是双双的另一个父亲,顾儿既然还对人家有情,又没有恩断义绝,那不也该问问王爷的意思。”
贺顾听得莫名有些尴尬,心道外祖母刚才还一副看不顺眼三殿下的模样,这就开始替他
考虑起来了,真是……
他道:“这事以后再说吧,也不着急。”
外头曲嬷嬷却已经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进来了。
贺顾刚一看见那rou团子一般皱巴巴的脸,心里就咯噔一声,暗道难怪三殿下说没看清——
毕竟也是自己闺女,总不好明说丑的很吧。
长得不像三殿下也就算了,怎么还能丑成这样。
以后谁能对这么丑的一个小黑猴子一见钟情呢?
贺小侯爷不由得有些为闺女十八年后的感情生活感到一丝忧心。
曲嬷嬷笑道:“还这么点小,就能喝好多nai了,昨天ru娘还跟我说,被她嘬的疼呢!可见身子健壮。”
言老夫人闻言,一边接过襁褓一边笑道:“这就对了,和顾儿小时候一模一样,是咱们家的孩子!”
贺小侯爷抬手小心翼翼的用食指指腹轻轻碰了碰闺女的脸,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嘴角已经勾了起来。
……算了算了,丑就丑点吧,反正她两个爹俊俏成这样,日后也是可以变相的傲视群芳的。
公主府里一片和乐融融,暂且不提,此刻的揽政殿气氛却有些冷凝。
皇帝把折子“啪”一声摔在御案上,怒道:“你的翅膀是硬了,这么大的事做了便做了?竟然事先不和朕打一点招呼?”
裴昭珩跪在殿下,垂眸答道:“儿臣不敢违逆父皇的意思,只是杨问秉阳奉Yin违、私扣兵马、意图谋反犯上,被儿臣抓了个正着,这么大的罪过,儿臣不敢留此贼人继续掌管承河数万兵马,情急之下,这才先斩后奏。”
“还请父皇责罚。”
皇帝一愣,道:“你说什么?杨问秉私扣兵马?意图谋反犯上?这怎么可能?”
裴昭珩道:“人已带回来了,罪证确凿、父皇一看便知。”
语罢从袖口摸出一份书信,交给王忠禄呈了上去。
皇帝拆开信笺一看,不到半晌功夫已然面色大变,声音有些嘶哑,道:“……这都是真的?杨问秉……他是什么时候和元儿……”
裴昭珩却只垂目不语。
皇帝捏着那封信出神了半天,才又重新把目光落回他的身上,低声问:“此事……珩儿又是怎么察觉的?”
裴昭珩道:“儿臣在刑部审讯时,听宣和门大破那日被俘的叛军提过,救驾援军攻破宣和门时,张英凯来回问过数遍‘杨将军的人马可到了’,便起了疑心,刚让人去查,就抓了杨问秉一个现行。”
皇帝深深的看着他,半晌,才道:“……果真如此?”
裴昭珩道:“不敢欺瞒父皇。”
皇帝沉默了良久,道:“来人!去把杨问秉带进来!”
第116章
裴昭珩回京来了公主府,半路却被皇帝派来的侍卫急召进宫,贺顾觉得这事隐隐透着古怪,叫他心中有些不安。
太子逼宫不成、纪鸿也被革去了京畿五司禁军都统的职位下了天牢,参与逼宫的五司禁军则被皇帝交由有司衙门查办,抓的抓、杀的杀,已然是七零八落。
虽说皇帝并未处置当初拥立太子、但却和此次逼宫无关的大小官员,可尽管如此,真心实意的追随过太子的也就罢了,那些见风使舵、只想给未来的新君卖个好处、随大流跟着见天儿的说太子好话的人,哪个心中不是悔青了肠子?
简直恨不得回到当初,把自己说过的那些没过脑的话都给吃回去。
朝野上下难得的清静了十多日,再无什么魑魅魍魉敢在这种时候带头去薅皇帝的虎须了。
但他们不想顶风作案,却扛不住有人推着他们往前走——
也许皇帝半个月过了,也没露出半分要废太子的意思,陈家约莫是心知以自家和太子的干系,是怎么也摘不出去的,既然皇上看着还对儿子留了情面,便也不再坐以待毙,首当其冲的上了折子为太子陈情。
当初陈老太爷还在世时,便以为先帝写青词而博得天家宠睐,一手文章写的锦绣如织,陈元甫是他长子,自然也是颇得乃父真传——
分明只是一封替外甥求情的折子,却洋洋洒洒、浩瀚堂皇的写了千把字,字字恳切,连书太子对君父其实并无歹心,之所以糊涂干了错事,无非是被纪鸿这些狼子野心的臣下撺掇,才会昏了头,又一再的提及太子虽然逼宫,却还遣人好生照看帝后二人,也没有伤及两个兄弟和诸位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