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艺术家都?是孤独的,蒙俞这些?年一直没遇到灵魂伴侣,也单身得很潇洒。但在?频繁地与陆白接触过后,他?也有过心猿意马的时候。
她美丽温柔,还很聪明,时不?时俏皮地怼你两句,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难怪啊,当初……像那样冷酷的男人也会深陷情网。
但蒙俞深深知道?,对这个女人,他?是不?可以动?心的。
他?也没忘记今天的目的,试图把话题重新带回来,便随口道?:“陆白,毕业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呢?”
电梯到了?,一道?明媚的光线顺着缝隙挤了?进?来,又缓缓占满了?整个空间。陆白安静地走了?片刻,突然就停住了?脚步。
这句话,好熟悉啊。
她还以为记忆都?斑驳花白了?,可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时光就好似逆时流转,将她带回了?三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清晨。
那是个宿醉后的清晨。季扶光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有瑶柱粥,牛排,和?煎得焦香金黄的鸡蛋饼。那粥她喝了?整整两大碗,瑶柱在?嘴里?一咬,浓郁的海鲜味就溢满了?口腔。
那是她第一次吃到季扶光做的饭菜。
男人就坐在?她的对面,优雅地切着手中的牛排,忽而停下刀叉,微笑?道?:“落落。毕业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呢?”
那年陆白二十二岁,与他?刚刚离了?婚。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
细节陆白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自己天花乱坠地描绘了?一大堆关于梦想的蓝图。而这些?高不?可攀的目标,如今竟然顺利实现了?一大半,回忆过往,就好似做了?一个美梦一般。
可是……温柔听着她说这些?的男人,却从她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
是这样猝不?及防。
*
“……陆白?你怎么了??”
蒙俞可想不?到,他?随口问?出的一句话,陆白突然就在?路上蹲下了?。她低头抱着膝盖,柔软的长发覆盖住眼帘,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
那枚藏在?领口的婚戒,就这么明晃晃地在?胸前摇摆着。
茱莉亚经常出没着各个领域泰斗级的音乐大师,学生们都?见怪不?怪,所以蒙俞这种?知名度的音乐家还不?至于引起?人围观。
但身边蹲着一个哭唧唧的美人就不?一样了?。
他?慌乱不?已,忙去拉她:“喂喂喂,你别这样呀,你哭什么,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
陆白却什么都?听不?见。
一瞬间她好似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突然汹涌的情绪怎么也压不?下去。不?知是不?是年龄渐长的原因,她比三年前的自己,更难忍受这种?撕心的痛楚。
好坏啊,那个人。
她不?过曾从他?的世界中消失了?一个月,他?就用消失整整三年来报复她。
许久过后,陆白才?重新抬起?头,漆黑的眼眸被水光浸润过后,变得愈发晶莹楚楚。
“师兄,我好想季扶光。”
“……”
蒙俞的视线暗了?暗,垂下眼眸,默不?作声地将陆白从地上扶起?来。
她泪水涟漪,紧紧握住他?的手,声音中带了?些?许恼意:“你知道?的。你们都?知道?,可你们没有人愿意告诉我。”
她好想知道?,季扶光到底去哪儿了?。
前两年的暑假,无论?机票多贵,陆白都?会咬咬牙飞回轩城。她试图找过季扶光,可榕玺公馆已经无人居住,询问?物业保安,说是这套房子已经空置许久了?。
她也去过星帆集团的总部,甚至南城的分公司,终于有一次助理小姐带她见到了?传说中的“季总”。
可前来接待她的人却是季庭匀。
“嫂子。”他?的称呼没变,态度甚至比以往还要恭敬,“我哥在?国外出差,你有事就和?我说吧。”
假的。
她问?过他?身边所有人,所有人都?是这个答案,没有人愿意与她说实话。
季庭匀的耐心比别人要糟糕太多。他?被逼问?了?两句,很快就干脆利落地堵回了?一句话:“嫂子,你现在?不?是自由了?,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吗?还找我哥做什么呢?”
被这样反问?着,陆白都?有些?怯了?。
她不?曾深究自己在?想什么,也没有任何要纠缠季扶光的意思,可整整持续了?三年,在?夜深人静时饱受着梦魇侵扰,陆白如今只?想确认一件事。
“师兄,二叔他?还好,对不?对?”
她拉着蒙俞不?肯放手,反复问?着这三年,她反复问?蒙俞的那句话,“他?还好好活着的,对不?对。”
季氏集团依旧一支独大,以极快的速度蓬勃发展,可那位清俊冷漠的董事长已经整整三年没在?媒体面前露过面。
午夜梦回,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