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寒料峭,楚玘微披着裘衣,皱眉看着案几上的折子。
春闱将近,事务繁多,而开凿运河之事朝中还未商议定下。诸多事物让她烦乱不已。
这时殿门处传来宫侍的通报:“长公主求见。”
楚玘微眉眼微动,“宣。”
须臾,一道娉婷婉约的身影缓缓而来。楚玘凝身着浅蓝衣裙,脖间围着狐绒护脖,白色的狐裘衬得她唇红肤白,清雅但也不失天家女儿的高贵。
她走至御案旁,与楚玘微有八分相似的眸子盈盈地瞧着她,“皇姐。”
楚玘凝的眸子不若楚玘微那般狭长,使得她多了几分柔和。
楚玘微点点头,示意她坐下,“凝儿你先坐,待我批完这本。”
楚玘凝含情看着她,伸手抹去楚玘微眉头的折痕。楚玘微感受到眉间的手指温热,笔下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敛神写下最后几字。
她将折子放置一旁,楚玘凝出声道:“皇姐还在为运河之事烦心吗?”
提到此事,楚玘微将身子倚在背椅上,揉了揉眉心,“开凿运河之事,风险过大。那群老狐狸爱惜自己的羽毛,不肯轻易松口,若益事便祸事,定会遗臭万年,落得个昏君jian臣之名。”
说罢,楚玘微冷哼一声。
楚玘凝从袖中拿出一本密折放至案几上,“皇姐不妨看看这个。”
“这是?”
“江南以及长安的民意。”
楚玘微仔细翻看,眼中起了波澜。
“长安百姓缺粮,亟待从江南富庶之地运粮果腹。江南之地商贾云集,商人们也希望这条运河尽快修建。”
楚玘凝噙着笑,继续道:“如今开凿运河不是朝廷强迫,而是顺应民意,我想他们的反对便不那么站得住脚。皇姐可借此敲定联通关陇与两淮之地的河渠,接下来的几段河渠不过是顺势而为。”
楚玘微目光灼灼,瞧着楚玘凝,“这是如何来的?”她不是没有想过用此计策,借民意逼迫朝中妥协,但其中难度之大不言而喻。更何况,江南士族把控着当地经济命脉,朝廷是鞭长莫及,越过他们Cao纵此事根本行不通。故,楚玘凝做成此事,才令楚玘微惊讶。
她的胞妹楚玘凝自小便是细心敏锐,多智近妖,做事总能想出奇策。虽比自己年幼几岁,但她从未因年纪轻视于她。相反,楚玘微很是欣赏与喜欢自己这位惊艳才才的妹妹。
正是因为如此,当楚玘凝分化成为omega,有了发情期这个致命的弱点之后,楚玘微在想,是不是上天太过嫉妒她,才要她每月受这样的折辱。
楚玘微对她便生了几分身为姐姐不该有的疼惜。这不是姐姐疼爱妹妹单纯的情感,而是夹杂着夫妻之间才该有的情。
楚玘凝听到楚玘微的疑问,淡淡的笑了,“略施小策罢了,能为皇姐分忧,是臣妹应尽之事。”
楚玘凝似不愿多提此事,便开口言了另外之事,“皇姐,如今我已年满十七,依照规矩,该是出宫了。”
“凝儿,你我之间何时需要这样生分?”楚玘微听她自称臣妹,嘴角抿起,低了声音,“出宫开府之事,我已打算拟旨,册封你为镇国公主,长住宫中,若你愿意,凤阳阁永远是你的住所。”
楚玘凝垂下眼睫,“皇姐,不愿的从来不是我。”
听出楚玘凝的言下之意,楚玘微轻叹,握上她的手,神情复杂道:“凝儿,我没有不愿。”
楚玘凝抬眸看她,眼中是委屈,似在控诉她这段时日的故意躲避。
知道是自己若即若离的作为伤了她,楚玘微看着她的眼睛,苦笑道:“若是母亲和阿耶知道,我对你动了心,生了这般不顾人lun的念头,恐怕她们不愿认我这个女儿。”
徒然听到这话,楚玘凝微微睁大双眸,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已然做好楚玘微无法接受两人关系的准备,却不曾想听见了她的心意,原来皇姐也是动了心的吗。
峰回路转的惊喜让她忍不住抱住楚玘微,在她怀里抹去泪珠。“皇姐,这不怪你,是我诱惑你的。若母亲她们怪罪,便由凝儿一人承担就是。”
楚玘微揽着她的腰,温柔道:“傻丫头,我是你阿姐,怎么会让你去承担呢。动了心的人是我,与你做那事的人也是我,我不后悔。”
楚玘凝埋首在她的肩窝,眼中泪光闪闪,她不是爱流泪之人,却叫这是她姐姐又是爱人的女人弄哭了几次。
“玘凝也从未生过悔意,我爱慕你,即使皇姐与我是血脉相连的至亲,我也愿意做皇姐的女人。”
楚玘微内心震动,她的傻凝儿啊。许是两人互诉爱意之后,楚玘凝便大着胆子,攀住楚玘微的肩,将自己的红唇送过去,衔住她的唇瓣,吻的小心翼翼。
含住柔软的唇瓣轻轻吮吸,舌头缓缓探入,勾缠住对方的。
楚玘微阖上眼,扣住她的后脑,主动加深了这个吻。两人问得难舍难分,难言于口的所有情绪都在这个吻中化为了爱意。
楚玘凝被吻的迷离,信息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