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怎么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件事?!
谢家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陆家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陆清曜觉得自己一向来坚守的信念有些动摇,但她很快就稳住了心神。
不,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先听听谢奕怎么说的。
谢奕继续说道:“机会很快就来了,司马峯暴毙,新帝无能,分封各地手握重兵的司马氏诸王蠢蠢欲动。在家父的挑拨下,九王纷纷起兵,在中原战成了一团。”
“就在谢、陆两家家准备趁乱而起时,北方臣服了两百年的胡人见中原战乱不休,打进了关中,就此山河破碎,家国不复。”
雨水顺着斗笠淅沥沥地落下,模糊了陆清曜的视线。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摧龙枪,手指轻轻扫过枪身上冰冷的龙纹。
当时,父亲是否也曾在深夜抚过摧龙枪,思考自己是否选错了路呢?
“陆家家主陆胥见状放弃了与谢家的合作,转而联合清河王,以雷霆之势扫平了内乱的诸王,一面艰难地抵挡着胡人的攻势,一面带着先帝南下建安。”谢奕抬眼环顾众人,将所有人的表情收入眼底,“这一乱就是十二年啊……没有兵权的谢家独木难支,让家父的计划一度终止。
更不幸的是,皇帝在逃亡的途中被乱箭射中,很快就撒手人寰了。不过……”
最后,谢奕将目光落在了谢璧采身上。
谢璧采迎着谢奕的目光看了回去,脸上缓缓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来:“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父亲,还是……”
“舅舅?”
这一句话无异于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陆清曜双瞳一缩,脑海里有一瞬空白,摧龙枪差点脱手而出。
这是什么情况?!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猛地回过神的陆清曜赶忙抓紧了摧龙枪,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她抹了一把雨水,迅速冷静下来。
所有的线索都被串联起来,一环扣着一环,最后汇集到了谢璧采身上。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老娘%#*¥#%&*
谢璧采怎么会是、怎么会是……前朝皇族的血脉!!!
陆清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缓缓握紧。
所以,她现在……应该怎么做?
一股无形的巨浪在人群中蔓延开,所有人都维持不住面上的表情,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只有谢璧采,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其实谢璧采在收到今晚家族议事的通知时,就知道谢奕请他吃这顿饭就是别有目的。
只是一开始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今晚要揭开的,会是这样一件事。
直到他打开了青衣人送给他的那个竹节。
竹节里的字条正面写着一句话——“惊涛院书房密室,可前去一探”,而纸条背面则是惊涛院密室的进入方法。
谢璧采有些摸不清青衣人到底是几个意思。
这些年来他与谢奕交锋,时间越长,越是觉得谢家没有明面上的那么简单和干净。整个谢家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冰山,看似只有那么一点,但水面之下掩藏着更多、更大的秘密。
出于谨慎,谢璧采决定前往这个密室去看一看。
密室里的摆设很简单——
一副美人图,一张香案,四个牌位,一个火盆,一个蒲团,一本书。
美人图上画着的美人栩栩如生,可以看出作画者在画下这幅画时是怀着怎样的情愫。不过画卷的纸张已经泛黄了,也不知在这里挂了多少年岁。
谢璧采并未过多留意这些,他看着牌位上的名字,皱起了眉头。
放在最上面的那个牌位刻着甄韵的名字,谢璧采知道此女乃是前朝太后,最后是不堪受辱自尽身亡的。
不过……为什么前朝太后的牌位会被摆在这里?谢璧采继续往下看。
接下来的两个牌位上,一个刻着前朝幼帝的名字,另一个,则刻着他那个早夭小姑的名字。
谢璧采更是一头雾水。
这是做什么?难道是祖父和父亲都还心系前朝所以就在这里摆了一个牌位,然后还给幼帝弄了个冥婚?
这件事怎么听怎么荒唐,不像是他们能做出来的事。
最底下的牌位没有名字,上头一片空白,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谢璧采伸手拿起香案上放着的那本书,翻看了起来。
那是一本玉牒,也就是前朝皇室的族谱。
谢家在密室里摆这些东西做什么?难不成真的是一心向着前朝?
谢璧采摆弄着这本玉牒,发现了一些不对劲——这本玉牒在近期应该经过了修撰,上头的大多数名字都已经改用墨色书写,上头也补上了生卒年。
玉牒有“存者朱笔,死者墨笔”的说法。
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