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谷主吩咐的续脉之法?真让你们找到了?”
秦雁容先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儿一头雾水,拉着朱鹮想问个究竟。朱鹮却只是望向鬼雁,自己不敢再多言。
秦雁容的口气,冷了下来,缓缓说道:“还不是因为你那好哥哥。谷主为了把他从阎王爷那拉回来,已是耗尽半生修为。但谁也不知道他这虚接的心脉,能撑到几时。谷主心里又急又忧,不知翻查了多少古籍医术,寻医治之法。只找到些只言片语,说冥羲经里有载解救之道。这不,我们八个分舵千把号人,找了这么些年,才寻得这点蛛迹。”秦雁容说到最后,长眉一蹙,绣拳紧握。
不儿心头一颤,她知道当年绫影身负重伤,玄鹤倾尽全力救他。如今姐姐这么说,她才明白玄谷主为了他们耗了多少心力,不觉得红了眼圈。至于哥哥,不儿一直觉得他即便没了武功,还时不时气短,但是大体也算痊愈的差不多了。而且在东京的这些年,也不曾听说哥哥有什么不舒服的。
虚接的心脉?转瞬间,不儿突然想到什么,她跳下床,蹿到秦雁容跟前,哑着嗓子道:“心脉这事,哥哥他自己不知道吗!?”
“伤在他身上,他怎会不知?”秦雁容答。
不儿气急道:“那他还熬着心血查那些旧事做什么!?他这般寝食难安,终日忧思甚重…若是积劳成疾…万一…万一…”话到这里,不儿捂住嘴巴,不敢往下再说,只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秦雁容捏住不儿双肩,叹道:“你个傻丫头。他不知道当年因何出事,就不知道凶手是谁。也不知幕后还有何人,目的为何。更不知若让人发现还有归云血脉尚存人间,会再起什么波澜。倘若当年事主先觉察出你的身份,要是追杀过来,他现在一个废人,能为你做什么?”
不儿从来都以为,绫影一心去查当年的凶手就是为了报仇,不曾想过后面还有层层深意。听秦雁容娓娓道来,句句锥心,只觉脚下一软,险些站立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扯着姐姐的袖子,满面泪痕的问到:“他到底为什么受伤?”
秦雁容掏出帕子给不儿擦擦脸,道:“不知道。不过我猜…多半与归云山庄有关吧…”说完她把不儿搀回床上,交给朱鹮。
不儿抱着膝缩在棉衾里默默哭了一会,突然直起了身子。她抹干净脸上的泪水,深吸了两口气,决然道:“我们明天就出发去那个什么村!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什么鬼经书找出来!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我办不成的事儿! ”
墨黎三人见他们的少谷主走出Yin霾,又变回了那副自信模样,心下皆是一宽。
秦雁容微微一笑,说:“就依你。都早点休息,明天天亮就出发。”说完她带着白鹭退了出去。
到了院里,白鹭朝秦雁容打了几个手势。鬼雁看他一眼,低声道:“终是要经风雨,该承担的就得自己担着。谁还能护她一辈子不成?”白鹭唇边泛起一抹苦笑,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打点好行囊,长鞭一扬,马嘶划空,绝尘而去。秦雁容带着他们沿着商道一路南行,策马飞奔,仅用一日,赶到了绵州。进了绵州也不多做逗留,休息一晚之后,次日清晨,出绵州往西南而去。秦雁容一边辨着弟子们沿路留下的记号,一边带着他们往岷山走去。
众人行了半日,日头已经高照,环顾四周,人烟逐渐稀少。眼前望不尽的青山连峰接岫,看不透的密林绿波翻涌,看上去已经没有路了。几人翻身下马在山脚下寻觅了一圈,找到了树根上刻着的竹叶标。他们牵着马,依着标记一头扎进了茫茫林海之中。山路崎岖难行,白鹭寻了根树枝,给不会武功的朱鹮拄在手中,小朱鹮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竭尽全力不让自己脱了后腿。
这林子里古木参天,遮云蔽日,也不知走了几个时辰,大家又累又渴,便找了块山石坐下休息。不儿喝了点水,理了理衣襟,对秦雁容道:“真不知你们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秦雁容笑道:“怎么,少谷主如今才知我墨黎弟子能飞天遁地吗?”
不儿冲她吐吐舌头,说:“这么方便的招式,我怎么就没学会呢! ”
大家哈哈一笑,休整片刻之后,又重新出发。
等他们钻出重重迷障,寻到荒村入口的时候,抬头一看,白日西跌,恐怕已经过了未时。几人不敢再耽搁,轻手轻脚的进了村。这小村不大,约么十来户人家,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转上一圈。如今没有半个人影,家家屋门紧闭,街道上还漫着些青烟,有股子Yin冷之气。冷风一过,茅屋嘶嘶作响,便是光天白日,也是慎人。都是桃李年华的小姑娘,哪有不怕鬼的,不儿和朱鹮缩着脖子,紧紧跟在秦雁容后面。
这村子正如墨黎弟子所说,建在半山腰的一块平台上,真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遗世而独立。他们在村子里小转上一圈之后,就把目标锁定在最大的一家农舍上。这家无论是建筑形制还是所占面积,都高出其他茅屋一个档次。
秦雁容带着他们推开院门,探头向里望去。这是一间简朴的三合院,正北有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