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越说越委屈,眼圈好似都要红。
清晓真是让她闹得没辙了,慌忙解释道:“哎呀没有,我没不信你!你别这个样子…我那两仪剑不过学了半年,也就三成吧…你若是想看,等我学完了,再跟你比划嘛…”
不儿见他这么说,才敛去愁容,哼哼道:“好啊!你可不许食言啊!”
卢清晓心说冲着您这般厉害,我哪里敢食言,赶紧连连保证。不儿美美一乐,说知道清晓今日赶路辛苦,便不再多留,让他早点回家休息。卢清晓见大小姐总算放过自己,赶忙应下,约了改日拜访,夹着尾巴往家跑去。
南山旋剑一走,不儿又掏出怀里的竹筒,打开之后,倒出一张白纸。她微微一笑,将油纸烧了,然后把朱鹮叫到身边,低声吩咐了两句,朱鹮领了命,快步离去。
霁雪之后的夜空,格外晴朗,明月如钩,高悬于上,洒一地银辉。不儿坐在流竹轩里,看绫影拿一块绸布,悉心擦拭着家里那张琴。这张仲尼琴,以古桐所制,通体漆黑,材分短小,形如简瓦,琴背池上书幽音二字,是绫影及冠之时,玄鹤送他的礼物。玄鹤送了他琴,却不让他在墨黎谷里弹奏,所以绫影离谷的时候,便把它带了出来。绫影受伤之后,气血两亏,琴也弹的少了,这幽音琴就只好静静躺在阁楼里。眼下芙蓉古谱暗藏玄机,绫影几经思量还是把它请了出来,想借着月色奏弄一番。
不儿从怀中取出一小块橙花香,拿到绫影面前晃了晃,问道:“好不好闻?”
绫影接过来,抬头看向她,笑道:“什么好东西?”
不儿嘻嘻一笑说:“香药。我特地从卢慕辰那购的,你教我做些香囊好不好?”
绫影道:“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不儿最没耐心,怎么对针线起了兴趣?”
不儿噘着嘴娇嗔道:“你到底教不教我嘛!”
绫影忙说:“好好好,教你教你。你想想要绣个什么,我明天一早就教你可好?”
不儿支起脑袋捉摸着要绣点啥,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先给鹮儿绣一个,做的不好她也不会嫌弃。
不儿见哥哥擦好了琴,拿出了芙蓉游,问道:“怎么?还是觉得这里面藏了东西?”
绫影道:“嗯。不过这曲子实在浓烈,不太好弹…”
不儿撇撇嘴,小声嘟囔一句:“一层窗户纸,捅破了就那么难…”
绫影假装没听见妹妹的话,十指搭上琴弦,指尖一动,蓉花漫天。绫影这回倒是不再被乱绪所扰,只是随着曲音,任凭心间的玉兰疯长,银裳白花怒放心头,吸取他的气血,开得夺目妖娆。不儿坐在哥哥身边,听他指下的音色浓烈之中饱含凄美,总感到后背发麻。
绫影弹到第三节 ,觉得脖颈之间仿佛被白花扼住,喘不上气。他咬紧牙关屏住呼吸,手上不做半刻滞留,憋着口气,执意弹下去。幽音瑶琴似乎能感出奏者的不安,琴弦越绷越紧发出一丝悲鸣。不儿看出绫影不太对劲,蹿到他面前想制住他的动作。忽听铮的一声,幽音角弦应声而断。
不儿心下大惊,握住绫影的手失声道:“你怎么样!?”
绫影一口气倒不过来,捂着胸口连咳带喘,头上汗珠滚落,顷刻间就浸shi了衣襟。不儿依着玄鹤早前教过的法子,一把搂过绫影,在他心口之上推按一番。过了一会儿,绫影觉得淤气散开,平息了喘意,他深吸了两口气,对不儿道:“我好像知道怎么回事了…”
绫影离了琴案走到书桌前,抄过芙蓉游把第三节 的谱子誊写一遍,发现每一句里都夹杂了几个怪字,致使语句不通,琴法无章。不儿跟上前来看着哥哥在纸上圈圈点点,眨眼功夫就拼出两句话:长河渐落晓星沉,凤栖之处幽门开。
不儿默念了一遍,嘀咕道:“这什么意思啊?”
绫影胸中憋闷,脑子转的也不快,只是勉强说道:“自古凤凰栖梧桐,是说梧桐树下有玄机吧…”
不儿取了一纸条把这句话抄上去,道:“不管说的是什么,先让白鹭一并给玄叔送回去。正好我还有点别的事让他查。你就先别劳心想这些,赶紧回去休息。”她收好了琴谱,拿出帕子把绫影额头上的虚汗擦拭一番,然后就把哥哥扶了起来。
绫影问道:“你让玄叔查什么?”
“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我告诉你。”
不儿连推带拉把绫影从流竹轩里拽出来,送到了卧房。她盯着哥哥吃过药丸,乖乖躺下之后,又帮他重新推拿一遍,之后问道:“好些吗?”绫影微微点点头,安慰了不儿两句,眼皮重的抬不起来,没费多少功夫就睡着了。不儿却没敢离去,古琴断弦终究不是什么吉兆,她趴在哥哥床边,决定守他一宿。
清晨,窗外几只雀鸟婉转的鸣叫传到绫影的耳中把他吵醒了。他吃力的睁开眼睛,想着自己这一觉睡得还真是安慰,既无乍醒也无梦,实在难得。他坐起身子准备下地,脑袋有些发昏。绫影还迷迷糊糊的,忽见青鸳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
青鸳看绫影坐在床上,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扣住他双肩,